冬季的夜晚,格外的冗长,躺在床上的符韵辗转难眠,又是一个眠之夜。
他索性起身,披上衣服来到窗前,打开窗户,望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月牙。
朔风带来寒冷,但也吹散了云层,如此干净的夜空,只有冬季才得以一见。
他趴在床边,看着天空,寒星闪烁却不陪同于月牙两侧,月像是被孤立在空中。
“众星捧月”,这个词越揣测越有意思,明月好处,众星又怎会心甘情愿的捧它?
符韵心中失落,他感觉霆暇殿快要毁在自己的手中,担不起责任的恐惧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自从严宁犯事后,他就有预感,以后他会成为下一位惊蛰长老,但他没有想过会这么快。
双手用力的的搓了搓脸让自己保持清醒,心想:“明天还是再去找下胡璃吧。”
现在的符韵自认为自己就像是落水之人,必须抓紧任何一根救命稻草,即使那根稻草自身也处于自身难保的状态。
第二日,他找到胡璃,诉说昨日之事。胡璃一番斟酌后,说出结论:“此事做的不好,过于冲动了。”
符韵问道:“哪里不好?。”
“恐吓和利诱这两种方法都不是好手段,极其容易偏出极端结果。”
“还请明示。”
“好不过是对方就此罢休,霆暇殿保持目前不变的状态,管得住一时,管不住一世。”她叹了口气后,接着说:“坏则是推进对方的反抗,更可能会激化出暴动。”
符韵面露羞涩,“这话晨曦也和我讲过,他说勒马太紧,马就会加剧反抗,我也赞同这句话,可我实在没有办法啊。”
胡璃微微一笑:“你会觉得苦恼是因为你始终没有从‘大师兄’这个位置走出来,所以你看不清方向。”
“我不明白。”
“没有人可以做到万事皆明,为了弥补这个遗憾,所以人学会了从其他角度看问题,再得出答案。”
一语惊醒梦中人,符韵颇有感悟的向她道谢,然后告辞。
送走符韵后,胡璃有些茫然心想:“这懂得也太快了吧?我还有很多人生感悟还没说呢。”
秋收冬藏,田地里已经没有多余的事供晨曦忙活,而且符韵最近也没有找他,他也想见见胡璃,但从符韵那里听说她最近很忙,因此又放弃了。
他法像其他弟子那样,每日需要按时上山跟随各个长老学习秘术,没有早出晚归的生活让他终日所事事。
临近年关的几天,他数了下身上的剩余的散钱估摸着这些还不够置办年货。于是下山到镇上熏琼旅馆,取些钱财开支。
之前不用那笔钱是怕把钱当后路,现在,他已过上了一种新的生活,没必要在为此纠结。
打定主意后,一大清早便来到镇上,没走几步就觉得饿了,觉得先吃点东西。
冬天的清晨,连太阳都还没从山后爬上来,街道上没啥人,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家小店的门口支撑个包子摊。
这个小摊由一对老夫妇共同打理,妻子擀皮包馅,丈夫添水烧锅,蒸包子的同时还要看好另一个大锅里的米粥,顺带招呼客人。
顾客不多,但也忙的不可开交。
晨曦来到摊前,询问老板包子怎么卖。老板指着笼屉说:“一笼里面五个,素菜两个铜板,荤馅五个铜板,米粥一个铜板,不过买一笼包子就免费送一碗。”
“一笼素的,一笼荤的。”说完,晨曦走向摊边搭建的小桌上,热腾腾的包子很快就送过来了。
对于包子的味道,晨曦心中给出的评价是“一般。”
素馅包子是冬白菜和萝卜条包的,荤馅是白菜猪肉,两种口味却都用了一种材料,这点让他对包子的评价大打折扣。
包子个大,他吃两个就饱了,剩下的包子他让老板用油纸包好,带回去给师父他们做早餐。
付钱时,看见老板和另一张桌子的年轻人发生了争执。
年轻人吃了包子不给钱,老板和他讲理,他却讲起歪理:“菜包子里有白菜,肉包子里也有白菜,看似两种包子,实际上我就吃白菜,萝卜,猪肉三种,所以你不能按原价要我钱。”
老板看他年轻,身强力壮,不敢和他争执,只好说:“你吃了一笼素,两笼荤,连喝了六碗粥,算价钱,你该给我六十三个铜板,抹个整,六十个就好了。”
年轻人笑了笑:“就少三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我多大的优惠呢?六十个铜板,你真觉得你包子值那么多?三十个吧。”
老板急了:“三十个?我连本都收不回来。”
“你这套话能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这包子成本得多少,一会儿开市后立马清楚,到时候再看看剩下的钱能不能抵你的劳苦费和赚头。”
“你是来吃白食的?”
年轻人整理一下衣冠,喝问道:“你好好看看我是谁,再想想我是不是吃白食的。”
老板年迈力衰,不敢和他争执。
晨曦在一旁看不下去,主动上前搭话:“吃个早点何必争的脸红脖子粗?他这桌我付了。”
有人付账,老板才不管谁是谁,立马放弃争论,回到笼屉处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