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像要裂开一样的痛。
耳边是尖锐的嗡鸣声，在黑暗中，他听到有人走路和说话的声音。
手指意识的动了一下，带起哗啦哗啦的金属碰撞音。
眼皮仿佛压了千斤重，许黎甩了甩头，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和第七舰队的审讯室有些相似，只不过这里还多了几台不知道用途的机器。
许黎的腿脚被铐住，固定在一个带着椅子的机器上，在他面前站着的，是凯泽和几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见他醒来，凯泽脸上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他抬起手，跟许黎打了个招呼。
“维伊斯先生，好久不见。”
许黎本就对他没什么好感，现在更是厌恶至极，他没有说话，眼神中满是警惕和戒备。
“不用紧张，”凯泽说:“虽然你是卡勒联盟的间谍，但是只要你好好配合，我还是很乐意优待俘虏的，你也可以少吃些苦头，你说呢？”
但是许黎仍然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他。
“真是固执啊。”凯泽有些奈的摇摇头，“为了给你的上校情人掩盖罪证吗？”
他闲庭漫步般地上前两步，走到许黎面前。
许黎本就比他矮，被固定在机器上差距更加明显，想要看到他的脸必须抬高头。
许黎不愿意那样，所以他选择收回视线，落在地面上。
凯泽却朝他伸出了手。
Apha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有力的手指像钢铁一般捏住了许黎的下巴，强迫他将头抬起来。
下巴被箍住骨头都在痛，许黎咬着牙愤怒地盯着他，琥珀色的眼睛里像有一簇火在烧。
“真是有趣的眼神，”凯泽反而笑的更开心了，“怪不得他会这么喜欢你。”
“但是很可惜，”他收回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遥控器，“你做出了误的选择。”
旁边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走过来，对着许黎身后的机器按了几下，然后冲着凯泽点了点头。
“原本按照规定，我会再给你几次机会让你选择，但是这次时间有限，我没那么多功夫陪你耗。”
说着，凯泽退回后面的台子上，“先给你来一点见面礼，也许这次结束，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两个人，对方再次按下一个按钮，随后也回到了台子上。
“滴”的一声后，台阶下面开启了一道缺口，一个透明的玻璃材质的透明护罩从缺口慢慢升上来。
外面人的声音完全被隔绝，许黎只能看到凯泽势在必得的表情和其他人冷漠的眼神，仿佛他不是人，而是一只实验室的小白鼠。
机器又响了一声。
许黎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来，甚至根本一点变化都没有。
但是很快，就像有一道道声的波穿过身体，一种法名状的恐惧从心底升起，伴随着逐渐强烈的眩晕和呕吐感。
许黎攥紧了双手，他已经明白了这是什么。
——次声波机器。
次声波的振荡频率与人们的大脑节律相近，且引起共振时，会强烈刺激人的大脑，轻者恐惧，狂癫不安。重者突然晕厥或完全丧失自控能力，乃至死亡。
这是一种没有疼痛的酷刑，因次声波而死的人身体甚至都是完好的。
然而这种痛苦却是根本法用语言形容的。
整个人就像被整个世界剥离，视线所及之处都是模糊与胡乱，随着共振节律越相近，所有的负面情绪在一瞬间涌上心头，焦虑、紧张、愤怒、沮丧、悲伤。即使明知道这一切是因为那个机器，许黎仍然控制不住的想要宣泄。
他想抱住自己的头，然而论怎样用力，都只能将锁住他的金属链条晃的疯狂作响，短短几分钟全身都冷汗浸湿，强烈的不良反应让他止不住的想要干呕，最后却根本什么都吐不出来。
每一秒都是地狱般的煎熬，许黎的反应越来越强烈，他张着嘴，喉咙却像被紧紧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整个世界的一切都和他隔绝，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整个人剧烈的颤抖，以至于连机器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
护罩缓缓开启，凯泽再次走到许黎跟前。
刚刚还在沉默反抗的bta现在浑身瘫软的被拴在位置上，四肢和头力的垂下，每隔几秒就痉挛一次，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旁边的人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的提过一桶早就准备好的凉水，劈头盖脸的浇了下去。
许黎抖的更厉害了，他的瞳孔涣散，整个人就像发病的精神病患者，狼狈又可怜，他的大脑还沉浸在之前的恐惧中法脱离，嘴里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凯泽本以为他要招供了，凑近仔细听了听，结果却听见他竟然在叫着莱森的名字。
如同听到了什么笑话，凯泽嗤笑一声，他没有耐心等许黎自己清醒过来，索性从身上抽出一把军刀，寒芒一闪，在许黎的手腕割开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