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黎病了。
这完全是在这位apha上校理解范围之外的事情。
莱森根本没有想过bta的身体会差到这种程度,他以前接触的所有军人,没有一个不能在冰天雪地的战场上不眠不休待三天以上。
而他只是让他碰了会冰块,许黎就烧到了近40℃。
但是不管怎么样,许黎确实是被他弄病的,所以莱森上校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照顾别人,而且一照顾就是三天。
好在病了的许黎很乖,甚至比喝醉酒时还要乖,基本都是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除了吃药的时候。
卧室的床边,莱森毫表情地看着在床垫下面翻出来的七八颗药丸,回头对上许黎有些心虚的脸,问:“这就是你三天都没好的原因?”
许黎的大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闻言他缩了缩脖子,想把剩下的也藏进去。
莱森却直接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把那头褐色的乱毛从里面扒出来,拿起桌上的杯子:“你自己喝还是我帮你?”
许黎看着桌上那几颗黑不溜秋的药丸,脸痛苦的皱成一团。
“我选第三项。”
“第三项就是必须喝。”
莱森伸手掐住许黎的脸,强迫他张开嘴,没等他把水拿过来,许黎立刻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张牙舞爪的挣扎起来。
“喔唔活!”我不喝!
杯子里的水一下子被他折腾出来了一大半,莱森看着自己湿了一大片的上衣,久违的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知道的是吃感冒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给他下毒。
最后还是莱森用精神力把他控制住,再往他嘴里放上药丸,用水冲了下去。
喝完药,莱森收回精神力,许黎却像是一下子被吸干了精气,坐在床上一脸的生可恋。
“我不要喝药,”他小声的念叨着,“莱森真讨厌。”
莱森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许黎也不在乎,他沉浸了一会儿在喝药的不满中,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又高兴起来。
“你真的会放我走吗?”许黎用手撑着脑袋,看着莱森问道。
这几天他不知道已经问了多少遍这个问题,一开始莱森看在他生病的份上还有心情回复一句,现在已经彻底没了耐心。
“如果你再问一次这句话,”莱森警告道,“我会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毓星的踪迹。”
“行吧,”许黎撇了撇嘴,“不问就不问。”
手腕上的虚空终端传来讯息,莱森打开看了一眼,表情里带上几分嫌弃。
他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而随着日期将至,基地里的许多事务必须由他承担起来。
“一会儿有个会议。”莱森起身道:“药已经放在这里了,你自己记得吃。”
他换好军装整理好衣领,临出门前又嘱咐了一遍:“不要把药藏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许黎举手投降,眼睛却是笑着的,“上校您慢走。”
莱森走后,许黎从床上下来。
那天咬破的嘴唇现在还没结痂,因为发烧他总想着去舔,结果越来越严重,身体除了还有些乏力已经没什么事了,许黎坐在桌前,打开虚空光屏。
备忘录里是他记下来的现在已经知道的情报,他每天把这些东西整理一遍,然后再删除销毁,防止自己遗漏。
整完了这些,他去冰箱里拿了一支营养液,两口喝完后就所事事的坐回床上。
吃药是不可能吃的。
小时候他有一次吞药丸的时候不小心呛到了气管里,当时父母都在研究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家,等他们回到家时许黎脸都憋紫了,差点就没了命。
从那以后,即使知道那次只是意外,许黎仍然下意识的抗拒吃药。
莱森回来时已经到了晚上,许黎窝在被子里睡的不省人事,药确实没藏起来,原封不动的在桌子上放着。
莱森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烧已经退下去了,也就没有叫醒他。
之后莱森一天比一天忙起来,在房间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许黎看到他回来时身上有作战服压出来的痕迹,就知道他去基地外了。
到了最后,莱森甚至会一连几天都不回来,有什么事都是让提勒尔来通知他。
甚至在计划开始的前一天,莱森也没有回来。
短促的敲门声响起,许黎关掉虚空终端的新闻,走过去打开门。
外面站着的是神色严肃的提勒尔,大概是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一向沉稳的上校随从上士语速都比平时要快几分。
“维伊斯参议,上校让我告诉您,请您在房间耐心等候,过段时间会有人来这里接您,这期间千万不要随意走动,离开时也不要带任何东西,包括虚空终端。”
等待了两个月,这一刻终于来临,许黎手指抓着门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