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霖是下周星期天的下午,才来学校的。
云白那天去学校比较晚,一进教室,就看见保霖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裳,在和吴达冯杰聊天,乍一看,他还有些好看。
保霖也看见了云白,对她浅浅地笑了,打了声招呼。
云白生硬地点点头,假装冷静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边从书包里取出书和米袋,一边偷偷往保霖那边瞟。
三四天不见,保霖已经理了头发,看上去清爽不少,经常挂着污汗的脸,也被擦得干干净净,在加上新衣服的衬托下,云白竟觉得他像换了个人。
其实,她很想去问保霖上周为什么请假,但是又碍于吴达冯杰在场,没好意思,只能按压着见到保霖的激动和心里的疑问,往柜子里整理东西。
他们聊的内容多半都是关于最近出了什么游戏,买不买漫画和集卡的事。
云白光听着这些就觉得无聊。
那个时候谁的家里有一台电脑,听着都很稀奇,更别说见过了,班上有手机的人也不多,还都是那种按键手机,不能上网,有些人捡的是爸爸妈妈的旧手机,还用得津津有味。
云白自己也有一部按键手机,是舅舅给买的,用来跟家里人联系,家里就她爷爷有一部翻盖手机,上面有俄罗斯方块和接球球之类的游戏,不用流量,她有时候也会偷偷的玩。
保霖他们三个都没有手机,聊游戏又打不了,却还是对这类话题乐此不疲。
那时候学校的小卖部是一个老师开的,跟那个老师关系打得好的男生,吃那种桶装泡面可以赊账,除了泡面很抢手外,他店里也卖阿衰漫画,很小的一本,一本五角,还有一些干脆面里有卡片,学校禁止打扑克牌,男生们就集这种卡打输赢,赢得最多的男生就是男生眼中的“老大”,一些低年级的男生还乐衷于打玻璃珠子。
寄宿制学校管得很严,学生从在校纪律到穿着打扮的规范,就写在一进校门的走廊里。
每周都会有那么几个人因为不良行为被值周老师抓到,不仅要被班主任拉去谈话,等到下周的升旗仪式上还会被主任在全校通报。
可尽管这样,还是有男生躲起来偷偷抽烟,在宿舍蒙在被子里,照着手电筒打牌,他们卡通牌也有,扑克牌也有,玩的花样也稀奇古怪。
他们后来不知道聊了什么,吴达和冯杰说着就要去小卖部“潇洒”一番,保霖摆手不去,说自己作业没写要补作业。
吴达说了一句口头禅,说他也没做,还说老师就只会说几句,打几棍子,除此之外,也不会怎么样了。
冯杰扯了扯吴达的袖子,并用眼神示意他看云白,吴达秒懂,和冯杰相视一笑,拍了拍保霖的肩膀,两个人就勾肩搭背的出了教室。
教室瞬间安静了不少,虽然陆陆续续也有其他人进来,但只是放下书包,就跑出去了,大多数人星期天刚来学校,零花钱最充足,都会跑到小卖部去胡吃海喝,肆意潇洒。
云白看保霖真的只是在做作业,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合上课本就想出教室。
“诶。”保霖叫住云白。
云白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停住脚步等待保霖说下文。
“你把手给我。”
“干嘛啊……”云白有些疑惑,同时听话地把手摊开来。
保霖站起,在上衣兜里掏了掏,抓出一把东西放在云白手上。
云白看见了很多种口味的玻璃糖就躺在手心里,包装纸流光溢彩,很是漂亮。
“给我的吗……谢谢……”
云白收回手,把糖紧握在手里,心底某个地方在逐渐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