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发誓要和何家的人斗个不死不休，早朝上的嘴炮打的叫一个热闹，跟菜市场没区别。
陈路甚至直接骂起了何止，一位年纪已经七十多岁、在家颐养天年的上上任右相。
“先帝时，行事荒诞，国家有危机，作为臣子不例外狂澜，反而拍拍屁股走人了，只顾着自己的清誉，半点不顾虑天下苍生，去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样的人哪里值得敬佩？这世上只有忍辱负重的人才值得敬佩，在崎岖的道路上向前爬的人才值得敬佩，妄图一切都结束了跑出来摘果子的人，还是在家颐养天年吧。”
“你你你你你……一个晚辈……”何家人奉若神明的老人家就被人这么指指点点，气得心机一梗，早朝上就倒下去了。
皇上在上面看着这场闹剧，抬了抬手上人找太医，然后宣布退朝。
据说陈路这个态度气坏了好些人，尤其是何右相的推崇者。
不过也点醒了好些人。
肖良玉奉命给陈路送赏赐慰问时，便同沈清涵说起此事。
“我之前就一直疑惑，白秉恂不是喜欢独揽大权的人，群而不党，大家各自发展，本来是极好的，何家为什么总找茬？感情是因为白秉恂挡了路，还有人惦记着要回来当首辅。”
沈清涵道：“都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了，圣人也就活到这个年头，不在家含饴弄孙还想出来弄权，到底给不给年轻人发展的机会。”
肖良玉：“这次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陈路一时片刻都不会被升职了，陛下属意周疏影，你不用担心陈路变成正三品和你平起平坐了。”
沈清涵迄今为止的一大乐趣都是在官署的时候，陈路咬着牙向她行下官礼。
沈清涵如今是三品大员，在往上没什么进步空间了。陈路今年得了个机会，太仆寺卿因贪污被撸官下放去地方，陛下有意让他补上空缺，结果闹出了这种事。
最后他没得到，何家人也没得到，陛下让周疏影补上了。
沈清涵叹气：“陈路还不知道陛下已经决定让周疏影补上，知道了肯定会气的跳脚。他这个人最忌讳别人胜他，何二秋闱名次比他高，他抱怨了好久，何况是殿试比他高两名的周状元，如今已经压到他头上来了。”
肖良玉一拍巴掌：“这也算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白党和何党相争，林党得力。”
沈清涵吐槽：“哪还有什么林党？陛下对林家可谓是深恶痛绝，周疏影作为林家女婿，好好一个状元郎被压了好几年，下放到外地当县令，官职都不如陈路，如果回来复职，如果不是眼下安排谁都不合适，陛下也不会想到起用他。”
肖良玉：“要说周疏影这人也挺倒霉的。”
沈清涵：“是啊，眼看着林家不行，他娶了林蕊姿。没捞着什么好处，直接受到了牵连。”
“活该，眼高于顶的人就得受到挫折。”
“你还记仇呢？他年少轻狂，仗着是国子监忌酒的爱徒挤兑我们肖公公，是挺可恨，但肖公公好像不爱记仇。”
肖良玉下颚一抬：“我当然不记仇，我若是记仇的话，哪里还轮得到他来接任太仆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