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笑一止。
陈路觉得胯下凉飕飕的,小声嘀咕:“生畏阉。”
国子监祭酒咳嗽一声,护着学生立刻把话头引走:“肖公公可否让他们进去拿纸笔写下再呈报给陛下?”
肖良玉讽刺一笑:“不必了,咱家观察竟无一人答得上题,可见这一届没什么良才,他是朝堂上,怕是见不着诸位。”
学子们满脸不服气,摆着臭脸。
肖良玉一甩袖子,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
国子监议论声音大起,大骂肖良玉弄权、卑贱、市侩、无知,唾弃他不男不女,辱没父母给得一具身体,干尽坏事,罪无可恕。
国子监祭酒让他们赶紧回去学习,准备科举。
陈路和沈清涵也分开,沈清涵陪着两个工匠修上了国子监的屋顶,一直到傍晚方才离开。
结果前脚出了国子监,就被一身形瘦弱的小男孩请到了酒楼。
她只瞧那小男孩生得纤细,嗓音尖锐,便知道酒楼里请客的是谁,虽然犹豫,但还是去了。
整个酒楼二层被包下,没有外人,只有一寻常公子打扮的人坐在窗户边,圆领长服,绣着如意纹样,发梳的板正扣着玉冠,厚着一丝不苟的味道。
肖良玉倒了杯茶:“我在国子监就看见你了,没叫你是因为知道你在众人面前不想和我有什么牵连。”
沈清涵上前落座:“多谢公公体谅。”
肖良玉瞥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要恨咱家上次威胁你的事儿呢,害得你父亲进了京兆尹真不好意思,我没想到白秉恂这么不通人情,一声不吭就把人关了进去,你也还同他成亲。”
沈清涵:“少卿遵循规章制度,并无错处。”
肖良玉冷笑道:“儒生的观念,你与他们到无二致。”
沈清涵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脸:“其实有区别,肖公公今日放考题,我压根听不懂是在说什么。但其实出自于论语,这本书我至少抄过五遍,就是记不住,背不下来。”
肖良玉自嘲一笑:“那你应该认识怎么念吧,我不认识,太监不可识字。后生可畏焉往后我就都不认识了,陛下念了一句,我没记住。就这个样子,我还想装模作样的念出来,结果闹了笑话。比较可笑的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闹了什么笑话。”
沈清涵:“是断句的问题,后生可畏
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不过我觉得你也没算说错,后生可畏阉,这些后生的确挺怕一刀的。”
肖良玉:“我也怕,疼,不过熬过来了就能当人上人了。”
有个侍卫模样打扮的人快步上前,在他耳畔低语了两句。
他的神态放松了下来,嘴角微微翘着:“沈清涵,你的继兄叫陈路是吗?他会是今年的状元郎。”
沈清涵一怔:“可他不是国子监里最出色的学子。”
肖良玉:“对,比他更优秀的是周疏影,就是今日出言嘲讽我的那人。书香门第,其父御史大夫,其母是崇文馆学士之女,家中有一兄二妹,不过一把大火什么都没了。”
沈清涵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什么时候着的火?”
肖良玉吐出两个字:“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