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也不知道谁更尴尬。
晚上贺娘做了一大桌子菜,来了以后学的京都菜,又买了些好酒。
沈北招呼着贺娘庚申盈眉也都落座,几杯酒下肚,问了一下近况。
庚申得了沈清涵的嘱咐,有关白秉恂的问题回答慎重,在大家努力的配合下营造出了岁月静好、无事发生的错觉。
沈北问:“白少卿怎么还没露面?”
沈清涵:“忙公务,近来有大事发生,进城是不是都难了许多。”
沈北点头:“还真是进城搜查的很严格,差点把箱子都搬下来查了一翻,还是陈路来接给看了国子监的章才顺利进来。”
他不能白跑一趟,押送了一批雕刻首饰用的宝石等等,连带人员被陈路一起安排到了霞晖阁。
陈路说:“少卿办了个大案子,据说大理寺的监牢都住满了。”
沈北惊讶:“那得是多大的案子?”
陈路回答:“不清楚,反正弹劾他的人很多,据说有人参奏他执法无度,导致红袖招死伤近百人,陛下让他带罪立功,结果才出了宫门就被当街刺杀。”
沈清涵猛地抬头:“刺杀?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陈路理直气壮:“跟你说有什么用,你除了担心也做不了别的,反正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该打打,该杀杀,该罚罚,该赏赏。”
现在担忧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事儿都过去了。但沈清涵被后劲儿一冲,看着满桌子的饭菜胃口全无。
沈北说:“男人嘛,就是死命拼前程,有风有浪很正常,你既然找了这样的男人,那就得心思放宽一些,否则你就先愁死了。”
陈路附和:“就是。”
沈清涵很悲愤,她决定化悲愤为食欲怒添一碗饭。
沈北抿了口酒,觉得不对劲:“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知道?”
他姑娘他很清楚,人家都说江南鱼米之乡女子多温柔,沈清涵则正好相反,三岁偷猫四岁逗狗七岁爬树八岁离家出走,上了十一二岁就敢穿男装跟那些堂哥进青楼,十三岁就自个儿做生意办的有模有样,她哥哥们还在醉生梦死花家里钱的时候,她已经能日进斗金了。
这姑娘养的就跟头脱缰的野马似的,根本拴不住,少在家呆着,多在各个铺子游荡查账谈生意,外头走一走什么消息都能过耳朵,哪至于要从陈路那听消息。
“这不是要嫁人了吗?白秉恂说这事儿完了就成亲,我就拘在家里绣了绣嫁妆,好歹会缝缝补补。”沈清涵磕伤了腿肿胀的难以下地在家养了些日子,这种事情就不用父亲知道了。
沈北感叹:“我请了那么多嬷嬷,按着你学绣花你都能偷溜,回头见了别人家的臭小子主动就想学学绣花,吾儿叛逆痛伤我心。”
沈清涵:“爹也知道我跟绣花针犯冲,等哪一日我勉强能秀出个像样的东西,我先送爹,什么白秉恂都得给我往后排。”
沈北还算满意。
陈路偷偷的给她竖了个拇指,撒谎都不磕吧,真有你的。
沈清涵冲他翻了个白眼,“赶紧吃你的菜吧,黄花菜都要凉了。”
陈路给她使眼色:对我客气点,不然就揭露真相。
沈清涵瞪他:你敢?
陈路清了清嗓子:“叔,我有事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