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涵是被白秉恂裹着出的红袖招,她脑袋靠在人的肩膀上偷偷望了两眼,见着满地尸横遍野。
胡人发狂见人就杀死好些人,上一秒巧笑嫣然的女子,下一秒满脸惊慌,一刀毙命,仰面朝天死不明。
她看了一个哆嗦,差点就是其中一个亡魂。
“你被俘是我的错。”
“不是先生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是那些罪人的错。”沈清涵收回了视线不再看,生死无常,各凭天命。
白秉恂用衣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翻身上马,但有好多人都瞧见了,估计明日就会传的满城皆知。
沈清涵琢磨着要不要露个脸,露脸的话,往后她和白秉恂在别人的嘴里可就彻底绑定了。当然可能不是什么好说法,估计会叫她狐狸精,但狐狸很漂亮,就爱在古寺偶遇冷书生。
她刚一动,白秉恂就单手将她糊了个严严实实。
她只能偃旗息鼓,老老实实窝着。
白秉恂将人送回家,还有事情不能多留,摸了摸她的脸颊就匆匆离开了。
“小姐可吓死我了!”盈眉见人走了,终于可以放开,哭的好大声,搂着她就不松手。
沈清涵拍了拍她的后脑:“你小姐我福大命大有贵人相助,必不可能阴沟翻船。”
陈秀才给沈清涵递药,给盈眉递帕子,沉默的站在一边。
沈清涵抽空看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
陈秀才:“在想你脸上的巴掌印儿太重会不会毁容。”
沈清涵:“必不可能,像我这种绝世美女老天都会垂怜,不会毁我容貌。不过的确得尽快消肿了,爹要来了,这几天就到,先生让我这几日别出门好好养养伤,到时候你帮我去接一下爹。”
陈秀才:“行,我先在客房住下。”他默默的准备好了水药以及要包扎的纱布就退了出去。
望着雨过天晴的天空,想,他挺无能的。
今年的秋闱一定得中。
他开始勤学苦读,霸占书房。
盈眉天天给他送降暑的冰茶,回头从厨房拿了一碗贺娘拌的了冰块拌藕丝端到卧房,对着小姐说:“您生死关头走一遭,脾气真是越发好了,从前见着陈大哥就发脾气,如今都能容忍他霸占您的书房了。”
绿树的树阴一直遮到屋檐,纱帐里铺着藤席,沈清涵苦夏,身着轻绢夏衣,手执罗扇,侧着头脸在凉席上贴出个印,伸了一根手指晃了晃,高深莫测的说:“傻丫头,这就是你天真了,我之所以什么都不说是因为先生回头考我书就有借口了。‘陈路那个混蛋鸠占鹊巢,抢了我的书房,夺了我的笔墨,我被流放在寝室没法学也有成呜呜呜呜’。”
盈眉无语。
沈清涵:“别管那男人了,快帮我看看我脸上的肿消没消?用脂粉遮一下应该就看不出来了吧。”
盈眉用汤匙盛着冰喂给小姐,道:“天越来越热,胭脂水粉会花的,遮不住。”
沈清涵含着冰块口齿不清:“我爹说这两天就到了,我还和他吹牛我混的很好,结果回头脸上有巴掌印,这该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