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一碗雪菜粉干,宝珠领了徐桐花到厢房的楼上。二楼是一个大统间,窄窄的木楼梯上去,在角落里铺了一张简易的竹床。一顶蓝色的土布蚊帐用几根竹竿撑着,勉强算是一个隔断。
“被子是拆洗过的,现在秋风起了。夜里凉的话把这个压在被子上。”宝珠递过来一件棕线穿的蓑衣。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那个蓑衣吗”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心想,蓑衣也能当被子盖那岂不是扎人的很。
牛皮糖点点头:“想睡觉了就不怕水碓屋,天冷了有蓑衣也不差。”
是啊,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不是只有男子汉大丈夫才能屈能伸的。徐桐花林宝珠的过去不就是我和小c的现在吗
下岗失业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你爸被抓走了,你妈带着你大姐二姐还有你哥都在宣平。你三姐在王坑跟着你奶奶岂不是要哭鼻子了”我继续问道。
“是啊,我三姐一个人被留在了王坑,那年我姐才四岁。”牛皮糖回应我。
三女儿琳平天刚蒙蒙亮就跑到露水未干的晒谷场等妈妈。在那里可以看到通往小村外的道路。她踮起脚尖拼命朝远处寻找,期盼路的尽头很快出现熟悉的身影。
昨天母亲没有带着姐姐和弟弟回家,原本睡觉的爸爸也忽然被拥进来的人群带走。三丫头有些发懵,除了扯开嗓子哭她别无他法。
奶奶点着煤油灯,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房间,抚慰她快点睡觉。三丫头想着爸爸想着妈妈又想着姐姐,还是止不住的要哭。
瘫痪在床上的爷爷咳嗽两声,对奶奶说:“这丫头莫非是惊了魂,我们这大晚上的山门紧。你去找个铁器来放她枕头底下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