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坐在榻上,尽管我感受到了上官卿的注视,但我仍旧未抬起头来,我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荒谬,我本就是为了制衡南北国关系的枷锁,作为和亲公主,都已经自身难保,又有什么资格来护别人周全?
我失神片刻时,上官卿已经迈着步子离开了,他走到寝殿的门外时,忽然开口道:“朕会放他走的。”
我忽然抬眸表示惊喜,心中也不由得喘过一口气,连忙站起身来,“多谢皇上。”
上官卿回过头来,和我目光对视之时他又忽然愣了愣,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先的冰冷的模样。
父皇一共有三个女儿,我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娘亲当时告诉我,之所以会选我来北国,嫁给北国的皇上,正是因为我貌美,尽管以色事人,色衰而爱驰,但倘若真能借这张脸掌握皇上的心,换来北国与南国多年的和平与长治久安,那便算是了不起的大事。
只可惜,我好像并没有完成任务,也不会好好利用这先天的条件。
我不知道上官卿是否放那位解忧师离开,这深宫红墙,密不透风,我一个他乡异客,什么也做不了。
再后来,整个寒冷的冬日里,我再没踏出过未央宫半步,但嬷嬷是个聪明人,总会挑些有用的东西讲给我听,我虽听得不明白,但也总归了解了不少,这宫里是多少宫外的女子费尽心思想要进来的地方,但又是多少红墙内的女子想要出去的地方。
我渴望自由,可惜自由二字本就条条框框,但牢笼二字却又四面透风。
这偌大的皇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鸟笼,我飞不出这方天地,所以只能被豢养,等到某一天被磨灭了兽性,又轮落到任人宰割。
但我并不觉得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