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庞然大物的石面，他只是沉沉地开口继续说：
“对于人类……十几年，确实……很久了。”
他说得很不流畅，我想是石头之间的活动并不像人类口舌这般轻松。
七爷爷以前讲过，世间万物都有灵，组成人的是灵魂、血液和心，而灵附于草木花草，才形成了不同于人类的“妖”。
“妖”是以人类的目光定义的万物之灵，在自然中他们才是主人，人类才是所谓异类。普通的“妖”并没有人类这样复杂的情感，只会进行简单的动作，也就是惯性。
而更有修为的“妖”就能形成更多情绪，左左右右和北北这样的更贴近人类小孩的头脑，柳渊属于“大妖”，头脑更精明，能使用复杂的术式。
眼前的石怪就是通灵性的石头，并不是“大妖”，那他究竟用了多长时间去学会运用人类的语言，又用人类的情感生活了多久，他的这声“好久不见”，是不是也带着怀念和孤单呢？
“前辈，我们未曾见面，不知你所问到是谁？”
柳渊发问，就连他也没见过石怪，那么……
“我的确没有见过你，但我见过……”
石怪缓缓抬起手指向我——
“她。”
怎么可能？我十几年前分明只是个小孩，他说见过我，那我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石头前辈……”
我试探着开口，想问他为什么见过我。
石怪听到我开口，伸出的手慢慢垂下去，他低下头，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没有再开口，柳渊也安静下来。
隧道里传来滴落的水声，模糊地回荡，刚刚因为石怪的动作而惊动飞鸟陆续折回来，落在树上，悄悄地讨论着，矮处的树丛也有熙熙攘攘的虫鸣。
原本因为紧张所以没注意到森林的情况，此刻沉静，反而觉得这里热闹起来。
小时候的我偶尔会想，如果可以和七爷爷一起进山采药，是不是还能看见许多精灵妖兽。他们总说七爷爷就是山里和山外的桥，我觉得这个山是指人类的世界和妖精们的世界……
七爷爷？莫非……
“徐云老兄是你的谁呀……”
最终石怪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听到七爷爷的名字，我的猜想没。
“前辈，徐云是我七爷爷的名字。我是他大孙女，我叫徐舟舟。”
“没……没了，他说他排第七。你可真的是……他的好孙女，连称呼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