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符韵门前,几番犹豫后,还是敲响了房门。
符韵扯开一点门缝,见是黄炜,愣了一下后,还是推开房门允许他进来。
符韵见他身上有未抖干净的雪花,问道:“在我门外待了那么久吗?”说完,递来一杯热茶。
黄炜接过后,喝了一口暖暖身子,随后开口道:“这倒没有,见了个老朋友而已。”
“严宁吗?”
“是啊,天冷,得把棉衣棉被递给他啊。”
“辛苦你每年都那么费心了。”
黄炜又喝了一口茶:“彼此彼此。”听他这话,符韵心中也明白了意思,不好意思的说道:“师父也曾让我不要管他,我嘴上应付着,可作为师兄又怎能忍心看师弟在石屋里受冻啊。”
黄炜问道:“严宁关有几年了?”
符韵掐算了一下:“过了年,就十年喽。”
黄炜感慨道:“十年,说过就过啊,人生不过百余年,而严宁就糊里糊涂的丢了十年岁月。”
符韵叹了口气,坐在一旁:“不久之前,我与他商量,我让他先写出乐谱,然后我再放他出来,可他怕我出尔反尔,要求我撤掉晨曦和交出残谱才算是对等条件,实在为难啊。”
他用一种商量的语气问黄炜:“你怎么看。”
黄炜不敢确信真假,只好说:“还是看你决定吧。”
符韵奈做了个舒出一口长气,又问:“我想先退一步,先放他出来,再让他写乐谱。”
此话引起黄炜兴趣:“你要想清楚,要是严宁撒谎,法写出乐谱将功补过,你就罪过了,霆暇殿黑了殿门先不说,再者有何颜面见师父啊”
符韵苦笑:“算了,假的话,我一人承担。”
“说的轻松,你该如何承担?”黄炜问道。
他起身拿起佩剑拔出,露出冷光闪烁的白刃:“先杀严宁,再以此身谢罪霆暇殿。”
“不至于如此。”黄炜上前阻止道:“我从石屋回来时,严宁要我带话,他希望你抽空去见他一面,说不定有所缓和啊。”
“真的吗?”符韵问,黄炜点点头。
“那好我现在就去见他。”他收起佩剑就要赶去,黄炜拦住他:“外面风雨又起,等雪停了,再去也不晚啊,他并没有规定时日。”
符韵一手把他推开:“修行之人怕什么风雪?”说完就走,黄炜也跟上看看情况。
雪下的比之前还大,二人一脚深一脚浅的来到石屋处,不过一会儿功夫,黄炜和何清的足迹竟然已经被雪填平了。
符韵走到石屋的小洞前说:“严宁,你还好吗?”
严宁问道:“风雪正急,你怎么此时来了?”
“我听黄炜说你想见我,我就来了,再说,修行人哪怕冷?说吧,你找我做什么?”
严宁呵呵一笑:“我想过了,我要写乐谱,劳烦给我些笔墨和纸,还有油灯。”
他的语气温和,平缓,完全没有以前的戾气,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符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试探性的说道:“先说好,我可不会撤掉晨曦,也不会交残谱为质。”
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严宁笑说:“所谓,这些都不重要。”符韵听后,立即派黄炜去取严宁需要的东西。
黄炜离开后,符韵又问:“严宁,你怎么了,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是啊,我也觉得我变了。”一阵铁链的清脆碰撞声后,他又说:“有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变,有的人改变就在一瞬间。”
符韵心想,看来严宁是真的洗心革面了,既然如此,放他出来,众人应该也没什么意见了吧。
他换个话题问:“你是怎么悟到乐谱的?”
严宁回答:“历代长老为了重写乐谱,他们认真了吗?”
“那当然了,乐谱可是长老的重任之一啊。”
严宁话锋一转:“在我看来,他们重视乐谱,但是不够认真,所以法产生共鸣,所以千年来,也就编出个残谱,还不一定对。”
“是否偏颇了?”
严宁又笑着说:“是吗,可能吧。起码他们不会像我这样,白天醒着时听着雷竭石的声音,晚上也伴着雷竭石的声音入眠,十年里,我已经和它的声音合为一体,互相共鸣了。”
这次,符韵感觉他的笑有些轻蔑,好像在嘲笑所有的前任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