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分长老胡璃的眼里,玄元教像是片汪洋大海,每个人都是飘在海面上的一叶小舟,想要避开波涛汹涌的巨浪,需要结伴而行。
而对于冬至长老奚晴来说,玄元教更像是一片野兽丛林,众人需要凭借自身的爪牙的狠厉程度来决定是成为“捕食者”或“被捕食者”。
而她不想捕食也不想被捕食,她想成为天上的飞鸟,翱翔在空中,俯瞰野兽们的争斗。
但是,玄元教没有向她所期望的那样发展,只要教主还存在,食物链的顶尖者就不会改变,当教主下场陪同后,被狼追捕的兔子也将拥有反杀的能力。
这一切,实在是……太聊了……
当奚晴世袭父亲的长老位置时,她就在期待能用更高位的视角看到更远处的景象,然后一个名叫“暮霭”的人出现了。
暮霭并不是一个受大家喜欢的人,他超脱常人的才气常常引起嫉妒,从而表现出反感。
奚晴也很讨厌,不过不是他的才气,而是性格与脾气,拥有猛兽的力量却没有与之匹配的意识。
他太过于温柔,拥有最强的力量却甘于做个名小卒,被一个女人牵扯住后,整日居家里养些花草,不问世事,得知女人被杀后,仍然顺从着一切,最终变成现在这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活该,不值得同情。”这句话是奚晴对暮霭的评价。
雪宵殿位于教内北处,这里终年落雪,寒风嘶鸣,别说人了,连个生灵也少见。
常年里,大殿都只有奚晴与她的妹妹奚雨看守,妹妹奚雨天生胆小不爱说话,处排解寂寞的奚晴练就出十分客观的雪雕与冰雕的技术。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与日俱增的寂寞与聊始终在不停撕扯她的灵魂。
不过现在,她不会觉得聊了。一个多月前,她听到从石门方向那传来的一声奇怪的巨响,她比任何人都先一步到达石门位置,看见一位陌生面孔的青年在轰打石门。
她没有说话,待在石门上面欣赏着一切,之后严琢的出场,还有和符韵的打斗,她都看在眼中。
后来的青年与符韵的二次交手,她也待在曾经的位置,亲眼目睹当日的一切。
胡璃的绝途白莲,白钥的奇怪态度,符韵看过即毁的信还有来历不明的年轻人晨曦。
她预感,一直期待的猛兽竞争在未来真的会出现,而现在要做到的则是帮助不成熟的小兽茁壮成长。
她玩弄着手中和赠予晨曦一模一样的冰佩,心中逐渐敲定计划。
第二天,她来到拾桐殿,敲响紧闭的殿门,不一会儿,胡璃抽开门闩,看来者是奚晴,装出客气的语气,说:“冬至长老,有什么事吗?”
奚晴指了下门:“让我进去再说。”
“您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奚晴笑了笑,凑上前,小声的说:“你犯下死罪,还不自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要装糊涂到底,我也不和你争论,我只是想嘱咐你,别因为一时冲动,害死所有人。”说完,就要离开。
胡璃想了一下后,喊道:“且慢”。然后放开大门让她进来。
走到院内,奚晴看着梧桐树与秋千,打趣道:“秋分长老过的好惬意啊。”胡璃没说话。
来到屋内,她又说:“秋分长老好朴素啊。”胡璃也没说话。于是她又接着说:“不过我也没资格说拾桐殿就是啦,我自己都雪宵殿也冷冷清清的,没办法,谁让月俸就那么点呢。”
胡璃给她上茶,她尝了口,赞叹:“好茶,味道甘醇,口感清静,茶叶末也能泡出好茶呢。”
胡璃对这句揶揄并没有作出反应,直截了当的问:“你来找我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