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道自己会惹出这么多麻烦,晨曦是绝不会去踏入熏琼旅店一步,更不会给店主亮出牌子。
晨曦吃过晚饭后,店主领他去洗了个澡,舒适的热水冲走这几日积攒的疲劳,浑身舒爽的他被店主送到安排好的房间。
房间在旅店的最顶层,是专门设计的阁楼。
房间范围很大,但是高度不高,显得宽敞却不失紧凑,设计此间的工匠颇有巧思。南面的屋顶是薄木板做的,很轻,阳光明媚时,可以用长棍支起木板让阳光照进来。
位于最顶层的阁楼,远离下面的喧闹,十分安静,非常适合休息。
刚躺在床上没多久,便听到门外在吵嚷。没等晨曦反应过来,房间门突然被踹开,惊的他瞬间坐起,来者竟是陈尧。
两人面面相觑,晨曦还没搞懂目前状况而陈尧更是怒火中烧,他一旁拽过旁边的店主,指着晨曦质问:“说了半天,贵人就是这小子?”
店主挣开他的手,连忙走进屋内向晨曦赔礼道歉:“孩子年纪小,不知礼仪。打搅您了,我们这就走,望您不要见怪。”
“孩子!”他听到这两字,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陈尧是这店主的儿子?
然后晨曦略微思索,想起上午账房说过来自长明城的店主很会赚钱,傍晚璃儿又说过陈尧是富裕人家的孩子…这样一来,逻辑好像还挺通顺的。
一旁的陈尧可看不下去,父亲把属于自己的房间拱手让给一个外人,现在还做出如此卑微的样子。
他跟进去,大吼:“你立马给我滚出去。”
店主急忙拦住:“我不是说了吗?给你在三楼重新修了房间。”
“我在这住了这么长时间,让给一外人?”陈尧指着晨曦,问他。
店主着急,不知该不该说出晨曦的身份。
一旁的晨曦站起打断二人,然后对陈尧说:“呃,我又不是非住不可,是你父亲带我来这儿,我才跟过来的,我不知道这个房间早已有主了。屋内的东西我都没碰,只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说完,晨曦侧过头,展示还没干透的头发,示意自己是洗过澡后,并不脏。
晨曦不说话还好,一开口,陈尧更生气了。
不顾阻拦,指着晨曦鼻尖,说“之前璃儿在,我不稀罕和你计较,你这猴子倒是找上门来了。”
未等晨曦开口回骂,店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了。
店主黑着脸,嗓音压的很低:“你刚才说他是什么?”
陈尧一直瞪着晨曦,没注意父亲脸色的不对劲,顺嘴回答:“猴子呗,您是没看到他今天窜上教前石碑时得有多快。”
“混账东西,你把那话给我回咽下去。”,比这句话更快的声音是一个清脆的耳光声。
陈尧和晨曦都懵了,一个疑惑父亲为何打自己,另一个则在想父亲打儿子,外人不好参与吧……
从彼此的矛盾变为父子矛盾,晨曦不明白,这事怪不怪自己呢?不论什么,总之这个地方是没法待了。
转身开溜,在账房那估算了今日的两顿餐费,在后院和店内伙计合力套上马车,从后门离去。在街道上,他看到还在发着光亮的阁楼,心想要是能因为自己离开,父子俩的关系能缓和就好了。
晚风吹的他格外精神,满天星光灿烂,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洒进镇上,照的四周明晃晃的。镇上的百姓尚未入睡,走出家门,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闲谈,小孩子们在一旁追逐打闹。
个别商贩这时也会推个小摊出来售卖,只是不像白天那样卖力吆喝,安静坐在摊后,顾客全靠随缘。
晨曦看还有卖烧饼的,上前一问,才知道是当天没卖完,剩下的,价格很便宜。当商贩问他要不要时,他拒绝了。如果是在一起,他肯定会买下当成路上的干粮,然而现在不需要了。
说实话,他没有想好要去哪儿住宿,思索时,已不知不觉走出了桂月镇。
月光照在镇内是很美的,照在镇外就显得有些凄凉,一种孤寂感环绕在天地间。
马车走过牌坊时,马停下产生的颠簸把晨曦的思绪拉回现实,牌坊的石柱下,躺着一个脏兮兮的年轻人。
他下马走上前细看,轻轻的问他是否需要帮助。对方没有回答,晨曦小心翼翼的把手指伸到他的鼻前,还能感受到温热的气息。
只是睡着了啊……
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看清这个人的衣服,很脏,沾满了尘土,虽然能看出这是玄元教的白袍,但是此人蓬头垢面,脚上穿的也不是靴子,而是一双快磨烂的布鞋,腰间没有长剑,用一截竹竿代替,显得很可笑……
晨曦掉头回镇,把先前的烧饼铺的剩余烧饼全部买下,用纸袋装好,接着又跑回牌坊处,把烧饼袋塞进他的怀中。
希望能对他有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