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徐蔓柔躲在四五个女仆的身后,指着那大狗叫:“这是哪来的疯狗?快逮住了打死!”
施宁站在一旁看家仆逮狗,众人跑得气喘吁吁直到刘满从厨房拿出两块生肉抛在地上,这狗才停下脚步,嗅着那腥味去吃肉,涎水滴答落在地上,徐蔓柔看着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赶紧牵走!”徐蔓柔大吼一声,施宁出面阻止:“这狗还不认主人,养几日就好了。太太要是害怕,那我去铁铺里让人打上三个嘴笼,白天就给狗戴上,晚上再摘下来有备患。”
徐蔓柔见他执意要养,也不能直接和他吵起来,就皱眉转身回屋了。
施宁走了几条街去找铁铺,他一直留心着,确定身后没有尾巴,又装作买药去了趟别了,别了门前人多,他略等了一等,就绕路往湖边走,走着走着到了章煊买的那小院,他敲门许久,里面才出来一个小厮。
“易先生呢?”施宁问。
小厮说:“易先生没了,前几日去的,他说知道你们心情都不好就不一一知会了,谁要是想起他了,就跟人说一声就行。
他女儿女婿已经把人下葬了。”
施宁惊愕许久,他本是为了自己想办的事才来的,谁知门还没进,就听闻了自己老师的死讯。
施宁喉咙喑哑地咳了一声,压着悲伤说:“我这里有一瓶药,你给我送到章煊手上,就说我有事找他。”
那小厮迟疑接过药瓶,施宁催他:“要紧事,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着。”
两个小厮走后,施宁开门进去,在易先生的屋子里看了许久,他之前的私人物件就不多,现在被他女儿都收拾走了,唯有桌上留了一封信,施宁拆开信看了,上面是令人沉痛压抑的几行小字:“人言可畏却不可全信,更不能全听,道理不是人说的,只有你自己心里坚持不变的才叫道理。
施宁你太单纯太迟钝,以后若是没地方可去,就去找韦向南,我已经跟他说了,日后你见了他,他会收留你的。”
一直忍在心中的那股悲情被这些话激发出来,施宁法自控地蹲在地上痛哭不止。
是易先生把他引到了三分像,从此他有了师兄,有了那些师兄弟。
如今老师走了,三分像也关了,那些师兄弟心灰意冷,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而章煊和他已经没有半点情分,那次在湖中相遇,两人已经形同陌路,在贤聚酒楼更是恶脸相向。
施宁什么都没了。
施宁哭得声音嘶哑,等了许久还未见到小厮回来,于是出去找,刚出小院,只见刚才那两个小厮正窝在墙角说话。
一个说:“这施公子是真的笨!少爷脸上的伤早就好了,他还巴巴地送药去。
他要是想见少爷,自己去不就得了?这人都被孙公子请去马场了,他还让我找谁去?”
另一个说:“就是,这段时间少爷日日陪着孙少谦,哪里还记得他这个弟弟,要是心里真有他,也不会逼着他当众下跪了。
你看看那林清河多霸气,薛崟羞辱了徐三,林清河差点当场把人整死,那才是真心的呢!”
“嗨,那薛崟没死也去了半条命,现在还吃药养着呢,说是伤了脾胃以后怕是好不了了。”
施宁推门出去,冷脸扔下两个钱在地上:“孙家马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