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卷毛男向前一步搡了他一把,开口大骂:“滚开死老头!信不信老子把你店砸了!”
方知有挣开钳制,老板又被卷毛男推了一把,另一个人也冲上去帮忙。
两个年轻人合伙对付四十多岁的大叔有点欺负人,但老板也不是吃素的,抬手给那卷毛一拳:“你小子懂不懂啥是尊老?我今天就替你爹好好教育教育你。”说完就几人便彻底扭打起来。
方知有又被李匡堵住,其他顾客只知道看热闹没有一个愿意出手帮忙。
一来二回老板占了下风。
小伙子年轻气盛,做事不考虑后果。卷毛随手抓起酒瓶冲老板的脑袋砸去,宽宽的额头马上粘了大半面血。
这时,从烧烤车旁冲过来一个人影,一脚把卷毛踹飞了。卷毛撞倒桌子,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众人震惊,瞬间安静不少。另一个男生愣了几秒才慌乱地抓起一个酒瓶。
方知有看见参战的段屿,一时没反应过来,冷不防被李匡打了一拳,血腥味在口腔内弥散开来。
卷毛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叫嚣着冲向段屿,另一个人好似受到鼓舞也举起椅子冲了上去。
段屿和老板合作对付他们,不一会儿就把俩人放倒了。
一股热流直充头顶,段屿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没想到自己会动起来,反应过来时已经在老板身边了。
或许是因为老板的话,让他不想违背那句称赞,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另一边,方知有被李匡扯住衣领,马上迎来一记重拳。
他想还手,长期遵守的理智在关键时刻压住了欲望,攥着衣角的手不停发抖,双眼通红。
李匡的拳头带来一阵风,很快就要落在他脸上。
忽听见一声脆响,绿色的玻璃碎渣在半空中绽放,随即洒落一地——段屿手中的啤酒瓶在李匡头顶炸开了花。
温热的血液滑过脖子,李匡转头大骂:“你他妈又是哪根葱!”操起热水壶往段屿头上挥。
段屿扔掉碎酒瓶,侧身一躲,趁机拿起老板留下的三腿板凳,伸开手臂一抡,李匡便闷哼一声的晕了过去。
那三人不敢再继续惹事,抬着李匡灰溜溜地走了,临走时为了显得不那么逊,放下狠话:“咱有的是机会见面。”
老板用酒瓶指着他们背影嚷道:“以后别来我这吃饭,狗崽子不学好白让父母操心。”
方知有面对走来的段屿挤出笑容,松开的手僵硬地保持弯曲的状态。他看见段屿深黑色双眸中渐渐退去怒火,替换成刚刚形成的厌烦。
“你刚才在干什么?”段屿一把扯住他衣领,似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口,日积月累的负面情绪顷刻间爆发。
方知有低头抿了抿唇,不知怎么回答。段屿的视线一直粘在他脸上,灼烧他每寸肌肤。
段屿感到有些可笑,居然在期待他会解释什么,这抗拒的姿态不正是最好的答案吗?
他不想再等下去,松开手,丢下一句“算了。”转身走向老板。
方知有握紧拳头重重砸了一下桌面,他看着段屿逐渐远去的身影,却仍然感觉被束缚着,勒得喘不过气。
段屿要给老板赔偿费,被老板拒绝了,烤好的串已经冷掉,老板打算再烤一份给他。
段屿挺想吃串,便搬了把椅子坐在小车旁等着。
方知有不知道站了多久,等客人陆陆续续离开才走出棚子。
段屿看他一眼,继续吃冷掉的烤串。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如果今天有人报警,你会被牵连进来。”方知有如实阐述内心想法。
段屿递给他一串鸡翅,拿起一串羊肉一口吃完说:“我不在乎,被学校开除还是抓去蹲牢,都所谓。”
方知有皱起眉:“怎么能所谓?”
段屿从鼻腔发出一声哼笑,耸耸肩:“我打架跟你没关系,只因为想做才去做,至于受不受牵连,也跟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