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宁微微俯身,靠得极近,抬手轻抚上面前之人的面庞,而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早已失了血色的唇。
自始至终动作都十分轻柔,语气也像极了爱人之间的呢喃。
祁墨卿向来不习惯旁人的碰触,只是公主殿下似与旁人不同,在那双眼睛中没有半分情欲和渴求,看似平静波,却有风雨欲来之势。
“溶月去叫大夫过来包扎一下。”
“是。”
一旁的溶月随即应下,步伐匆忙,知道一刻都耽搁不了。
在路过那名男宠时,她给了他一个自作孽不可活的眼神。
他们这些人的心思,溶月跟在殿下身边多年自是知晓的,都是被塞进来的人,若是安分守己,殿下也没那么多闲心去理会。
非多养几个闲人,公主府还是养得起的。
除了对那个名叫扶玉的男宠,不过前几日,那人也死了。
如今看来,以公主殿下对那祁家公子的在意,府内或许会发生一些变动。
不过这些并不是她身为下人应该考虑的事情,她当下要做的便是快些去叫大夫过来。
那人的伤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也挨不住一直流血。
溶月走之前回眸看了一眼那祁家公子。
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苍白如纸的唇瓣早已失了血色,他眉头微拧,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苦痛。
恰巧风起吹起他的白衣,单薄的身形如同琉璃玉器,一碰便碎。
纵使这般,他仍端坐在那里,一身气质丝毫未减。
这般风骨之人,也难怪殿下会在意吧……
一边想着,溶月一边快速往外走去。
吩咐完后,阙宁缓缓起身,回眸看向一直在不远处僵硬地保持着礼数的那人。
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刚才用的是哪只手,是这只手吗?”
听到公主这话,绯烟如何不懂,只是抬头恳求的看向她,颤抖地想要开口求饶。
阙宁对于他眸中的哀求视若睹,求饶的话还未说出口,她就轻轻抬手,握住了绯烟左手的手腕。
而后一片寂静之中便传来一声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
下一刻,绯烟狼狈地跪倒在地,口中凄惨叫声让倚梅居内站着的下人皆低垂下头颅。
这一幕实在令人胆寒,估计这才刚开始。
这个男宠实在太没分寸,惹谁不好,非得惹这祁家公子。
绯烟现在疼得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嚣张气焰,他卑微的躬身跪在阙宁的脚边,口中不断地求饶博取同情,希冀殿下可以饶他一命。
“殿下饶过绯烟这次吧,我没有用这只手伤他,我没有……”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公主殿下缓缓蹲下身,眸带笑意的看向他,语气中竟有一丝温柔。
“哭什么呢?是本宫误伤你了。”
绯烟一时被殿下眸中的温柔晃了心神,殿下她是在怜惜我吗?那是不是说明他比那祁墨卿重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