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他极力地想要睁开双眸,看清楚是谁,又为何这般说。
醒来后发现竟是在公主府内,被当今的灼华公主救下。
公主予他的都是最好的东西,身上的伤痛虽还在,但一切都在慢慢恢复中,只是他一直没有见到想见之人。
他想见到公主殿下,问她为何在那日相救?是因为他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吗?亦或者他身上还有什么要图谋的东西?
若不是为了利用,那日的那句话又是为了什么……
未曾想,他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对公主殿下的关切。
她现在的情况看上去不太好……
阙宁的情绪再一次的深陷在自我的泥沼之中,那些过往的回忆如潮涌般疯狂地朝她奔涌而来。
不受控的,有排山倒海之势,像是要把她吞没。
“血,都是血……”
“她手里拿着刀,是她杀的人,是她杀的人!”
“疯子!她就是个疯子!快把她抓住!”
……
头痛得快要爆开,四周除了谩骂再其他,她袖下手早已经紧握成拳。
就在这时,一道清洌的声音传来,不像其他声音般那样尖锐,很温和,很疗愈。
许久,阙宁眼前不再是浓稠的墨色,一切恢复清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道饱含着关切之意的瞳眸。
一时之间,她怔愣在那里。
“公主殿下您还好吗?”
等祁墨卿问起第二遍时,阙宁这才堪堪回神。
“我很好。”
声音有些冷硬淡漠,她起身想要往院外走去。
纵使如此,祁墨卿并没有过阙宁刚刚身形中的仓皇。
“多谢公主当日相救,殿下若是感到心烦,可以多来此坐坐。”
身后传来的那道声音,似潺潺流水般清洌,阙宁停下往前走的步伐,站在原地,转身回眸看向祁墨卿。
他一袭白衣飘动,嘴角微弯,带着浅浅笑意,眸中的柔和与关切太过晃眼,那是阙宁不曾见过的景象,有些恍神,她再次别开双眸。
随后转身离去,祁墨卿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梅海之中后方移开视线,眸中的笑意早已散去。
坊间皆传闻灼华公主喜怒常、性情暴戾,甚至还编成歌谣暗讽,想来其中假假真真亦未可知。
不过公主那声低不可查地回应他听见了。
看来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急,来日方长,他会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的。
不管灼华公主因为什么原因救他,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活下来,取得公主殿下的信任,之后的事方可慢慢筹谋。
许久,他垂眸看向面前石桌上的那个棋盘,缓缓执起对面棋奁的一颗白棋,随意落下一子,之后便也转身往屋内走去。
若是有人仔细留意桌上所摆的那盘棋局,就会被深深震惊到,这该是怎样一位善于筹谋之人……
黑棋所走的招式虽谦和迂回,却步步皆为险境、险象环生。
白棋则不掩锋芒,步步狠绝,却左右受限,最后那一颗白棋落下,死局变为生局。
人生如棋,掌局者纵观全局,若是心乱,谁又知自己不会成为这棋盘中的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