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监视我？”
许黎反客为主，语气不怎么和善。
莱森一脸的理直气壮。
“你身体这么弱，我怕你一个人出事。”
“呵呵，”许黎皮笑肉不笑，“那我还得谢谢你？”
莱森谦虚道:“那就不用了。”
许黎懒的跟他扯皮，正主都在眼前了，他索性直接问道:“我听说你和格利斯上将反目了？是真的吗？”
闻言莱森挑了挑眉，大概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摸着下巴想了几秒后，回答说:“嗯……半真半假吧。”
许黎:？
莱森说:“我的确和他闹掰了，不过我也从来没有和他在同一条战线过，所以也算不上反目，如果非要说的话，顶多算是合作中断了吧”
许黎更加疑惑了。
“他不是你的父亲吗？”
“从生理角度来说的话，他的确是。”莱森态度随意，仿佛他们在讨论的是一个关紧要的路人，“不过，也没有规定说父子就一定要在同一阵容，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没，但是——
“你之前把新兴贵族家族之一的凯泽打成了重伤，现在又跟联盟旧派的格利斯上将闹到了明面上，就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你？”
莱森看着许黎皱起的眉，听着他认真给自己分析形势，眼中的笑意逐渐加深。
等许黎说完，他笑着问道:“你担心我？”
许黎:“……”
他就不该妄图和这个疯子正常交流。
许黎面表情，冷漠道:“不，我只是怕毓星跟着你倒霉。”
莱森选择性视了这句话。
“你应该对我自信一点，”莱森说，“为什么觉得我非要依靠他们不可呢？”
一句话把许黎问住了。
半晌，他妥协道:“好吧。”
“但是……”许黎继续道:“想在那两伙人之间独立出来应该并不简单吧？他们不会愿意出现第三个与他们争强权力和资源的对手的。”
“的确，”莱森点了点头，云淡风轻道:“但是如果我这么做，是诺尔曼元首许可的呢？”
听到那个名字，许黎张了张嘴，彻底话可说了。
赛斯联盟成立的时间并不长，不过百来年，加上规模庞大、星球之间差异明显，这也就导致了元首不得不将权力下放给各个星球的贵族，就连军权也被这些人插手，凯泽就是这其中的典型。
而没被贵族同污的老牌军官，格利斯上将等人，则因为军功和威信也早已自成一派。
总之，论这两方的哪一边，对于诺尔曼元首来说，都是心头之患，急需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派别去平衡已经失衡的权力天平。
很显然，莱森抓住了这个机会，并且他的能力和在联盟中的威信也足以撑起这个身份。
但是同样的，这是一场危险的博弈，即便获得了元首的支持，他也不一定就能在那两个老牌势力手里夺得权力，诺尔曼元首也不一定就能完全信任他这个上将之子，到最后谁胜谁负，都只能算是一场未知数。
许黎想不明白他这样冒险的理由是什么。
所以他问莱森:“你用什么条件换的诺尔曼元首帮你？”
莱森毫隐瞒，如实道:“退休。”
许黎:……
漫长的沉默。
“所以说，”几分钟后，许黎艰难的开了口，他组织着语言，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你费尽心机把那两伙人打压下去，爬上除了元首之外的最高位，就是为了……退休？”
他这样一说，莱森似乎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于是补充道:“也不完全是吧，主要是想找机会把凯泽解决了。”
他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着荒谬中带着几丝合理的话:“既能摆脱掉那个聊又一堆命令的上将，又能弄死凯泽，结束之后还可以不用再开着飞船到处杀人，不是很划算的事吗？”
许黎再一次沉默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一时之间消化不了如此大的信息量，顿了一会儿后才道。
“我还以为你喜欢战争，才总是杀人的。”
闻言莱森换了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大概想知道在他脑子里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可怕的形象。
“为什么会这么想？”莱森说:“如果没有战争，我应该就不会杀人了。”
许黎愣了一下，似乎稍微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是说，”许黎问:“你从十几岁到现在成为上校，都是被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