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毓拿着手术刀的手很稳，镇定地说：“强心剂！”
“池主任，情况有所好转！”
池毓转过头，对李丽说：“病人需要下支架，找家属谈谈。”
抢救室外。
蒋柔坐在休息椅上，林佳禾坐在一边，母子两人轻声说着什么。
即便是林立真的到了弥留之际，林熹禾也不会关心他们母子两人有什么想法。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窗户边，手中拿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
林熹禾平时没有烟瘾，只是这个时候，他想到了母亲冰冷的尸体。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憎恨自己的母亲，恨她因为父亲的背叛而抛弃了自己。
抢救室的红灯熄灭，厚重的金属门打开，池毓和李丽走了出来。
李丽喊了一声:“谁是病人家属？”
林佳禾连忙扶着蒋柔站了起来，喊道：“我我我！里面的是我爸！这是我妈！医生！我爸情况怎么样？”
“具体情况请问我们主任！”
池毓看了一眼窗边的男人。
这个距离，那人足够听见他们在抢救室门口的对话。
但他神色淡淡，把烟扔进垃圾桶，转身看向他，却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已经脱离危险，过一会儿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但是以病人的情况，早就应该下支架了，为什么拖到现在？”池毓温和有力的声音在走廊响起。
听到池毓说情况稳定，林佳禾母子二人松了一口气，老爷子还没立遗嘱呢！
“老爷子自己不愿意，我们也没办法啊！池主任！现在怎么办啊？”蒋柔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
不愿下心脏支架的病人并不少见，池毓也不奇怪，没多问，只问道：“先住院吧，你们谁跟我去办一下手续？”
蒋柔问道:“池主任，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看一下病人？”
“现在还不行，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需要在手术室观察一会儿。”
母子二人犹豫了一下，对视一眼互相使了个眼色，都怕老爷子突然有个什么三张两短的时候他们不在，林佳禾还往走廊那边看了一眼。
不远处的林熹禾将他们母子两人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不疾不徐地走过来，站在池毓面前，说：“我去吧，里面的人是我父亲。”
听到男人开口说话，池毓心中有些诧异，这把低沉的嗓音有些像游戏中的那个星空。
一起玩了近两个月游戏的网友，竟然和自己在同一个城市，又恰好是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可能这么巧？
但池毓很快把这与工作关的心思甩出去，点头示意：“请跟我来。”
自从知道自己父亲的主治医生就是那个男人，林熹禾有点不在状态。他回忆着前两次和池毓见面的每一个细节，好像都不太美好。
追尾的那个晚上，他刚下车，池毓就好像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逃走了，甚至都来不及处理交通事故。
第二次，池毓的态度就是一个性格疏离的人拒绝别人帮助的正常反应，显然没认出他。
林熹禾莫名有种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