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辛坐在副驾，转头看着林熹禾，见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董事长！我今天给老爷子那份文件，是不是送了？”
林熹禾看他一眼，仿佛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那份文件是关于隆尧建设，在南方项目上所有的情况，里面详细记录了隆尧建设的违法犯罪行为。
但林熹禾最后让法务部送去经侦部门的文件里，还是将林佳禾摘了出来。
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已经不多，城市的夜晚也开始趋于宁静，但林熹禾心里却有点复杂。
这么多年，因为母亲沈月的事，让他和父亲林立之间的相处里，没有“妥协”二字。
当年母亲因为蒋柔和林佳禾母子对林立失望，而现在，面对这对母子，林立会不会产生和母亲同样的心境？
刘辛心里忐忑，问：“这事对老爷子的打击……会不会太大了？”
林熹禾说：“事情是林佳禾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林佳禾什么德行，老爷子不知道？”
风轻云淡的语气背后，不知道是大仇得报的痛快，还是对父子关系的漠然？
***
到医院的时候，蒋柔泪眼婆娑地站在抢救室外，一旁的林佳禾看见林熹禾过来，先发制人地嚷嚷着：“大哥！你看你把爸爸气的！”
林熹禾神情镇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说：“佳禾，你这话我听不明白，我又没干什么坏事，怎么能说是我气的？”
林佳禾一看到他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就来气。
林熹禾从小优秀，继承了父母最优秀的基因，成为了一个强大的apha，母亲沈月家更是有钱有势。
虽然蒋柔成了正经八百的林家太太，他自己也深受老爷子的喜爱。
但骨子里的自卑感，不是身份的改变和父亲的宠爱，就能磨灭的，特别是在林熹禾这样优秀的天之骄子面前。
“你少在这阴阳怪气！你——”
旁边的蒋柔知道这事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儿子的，被人拿了把柄，连忙碰一下林佳禾，呵斥道：“佳禾！都这个时候了！你们兄弟俩个就别吵了！”
林熹禾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想到当年她在自己母亲面前的惺惺作态，所谓地耸耸肩，走到了一边。
这一幕刚巧被赶来的池毓看见。
他穿着一件休闲衬衣，外面套着薄款针织开衫，一看就是从家里匆匆赶过来的。
林熹禾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个男人，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见池毓对他点了个头，直接进了医生通道。
池毓刚看到他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穿着随意，和上次见面时西装革履的形象有点差距。脸上那种泰然自若的神情，和旁边两人对比鲜明，好像抢救室里躺着的，是个与他不相干的人。
不过池毓在医院看尽人间百态，对家属这样的态度并不奇怪。
林熹禾站在抢救室外，看着他消失在通道尽头，用手抵着鼻尖轻轻咳了一下，仿佛借此转移注意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作为一名医生，早已看惯生死，刚才池毓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漠。
但那双碧玺一样的眼睛，又一次在他心中留下了印记。
***
抢救室里。
“池主任，病人血压又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