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康幻想着自己被打得皮开肉绽、动弹不得关在柴房的情景,吓得都开始有点哆嗦了。
不多时,他突然听见窗户边传来一声轻微的摩擦声,不禁心中大喜。
小侯爷迷途知返啦?!
我的屁股保住了!
他定睛一瞧,这身姿利落翻身进来的,哪里是他那不靠谱的主子!
看那身材凹凸有致的,分明是一个女郎!
常康心中大骇。
小侯爷惹情债了?
情人追上门了?
还是路过的采花贼?
那我被绑着法反抗,岂不是清白不保?!
小侯爷啊!常康要为您献出坚守了十六年的童子身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激荡飞扬的思绪往不可描述的方向狂奔而去,助的小厮已经深陷悲伤与自我感动中法自拔,连那黑衣人在房中转了一圈都没发现。
谢怀瑾满心欢喜而来,一路上运着轻功都快飞出了残影。
他一会儿想着,四天没见,阿椋是不是憋坏了?会不会怨我?
一会儿又想着,不知阿椋有没有见过小侯爷宋炜的未婚妻?
那女子表面上循规蹈矩、进退有礼,实则心狠手辣、嫉妒成性,应该不是阿椋喜欢的类型吧……一定不是!
一会儿想着,待会儿见面要如何安抚阿椋呢?这么久没消息,他肯定着急了。那…哭一哭?…还是,闹一闹?
一会儿又想着,该如何把让他来追求我的话说出口呢…也不知道这花魁娘子要如何才能自一个恶人身上感悟到真爱……
愁着愁着,他又开始郁闷。
早知道当初就不一味求快,随手选了前几世的见闻作为梦境蓝本了。
原还想着没准可以顺便唤醒阿椋的记忆,没想到记忆没唤醒,这突然出了岔子他却法修正,委实令人心焦。
与第一梦一样,在很久很久之前,这些事情他们便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只不过,当时的他们各自有不同的身份而已。
曾经的温椋便是当今的七皇子,而谢怀瑾则是敌国的太子,
怡翠阁便是他为了接近温椋而设下的众多产业之一。
而曾经的小官之女曲妙妙,则因为生就一张绝色面容而被小侯爷宋炜所构陷,沦落至怡翠阁成为了花魁娘子。
宋炜隐瞒身份,凭借一副好口舌和一副好相貌,轻易地便让自小养于深闺的曲妙妙倾心于他。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
同样被曲妙妙的美貌迷了眼的,还有温椋的四皇兄温容。
他不甘于宋炜成了花魁娘子唯一的入幕之宾,经过多番走访调查,竟让他查出了当年的真相!
小侯爷宋炜,便是害得曲妙妙家破人亡沦落风尘的罪魁祸首!
他立即将案件报于大理寺,并兴冲冲地将真相告知于曲妙妙。却不想她知晓后竟一病不起,最终香消玉殒。
四皇子恼恨不已。
而宋炜的最终结局却也不是认罪伏诛。
他在被关押后的第三天,便被前来探监的未婚妻秦若书用一杯毒酒送上了西天。
谢怀瑾记得当时与温椋探讨此事之时,温椋还对这秦大娘子大加赞赏,认为这实在是个妙人。
害得他当年紧张了很久,生怕他的小鸟儿被别人拐走。
此次,他希望这懵懂的小鸟儿能借着旁人的眼,身临其境地体验一番深情到底是何种滋味。
于是在绘制这第二场梦境之时,他便将四皇子的作为略微加工了一番,安在了七皇子身上,
可现如今,梦境世界里的痴情英雄七皇子殿下糊里糊涂地染了绝症,而他因为怕被现实干扰,甚至都没在梦境里描绘四皇子。
于是只剩下一个坏事做尽的小侯爷,需要担起让花魁娘子感受真爱的重任。
此等艰难的局面,让谢怀瑾不禁恨恨咬牙。
待捉住阵灵,定要狠狠教训!
怡翠阁与小侯爷府上相距不远,再加上谢怀瑾一路极速飞驰,片刻之间就到了。
翻墙进入侯府,谢怀瑾迅速找到了小侯爷的院落。
他发现院内看管并不严密,遂直接翻身入内,准备给人一个惊喜。
却不料,温椋先给了他一个惊雷。
满心欢喜地期待着阿椋看到他的反应,谢怀瑾都已经准备好了,等会儿翻进去的时候落地姿势要狼狈一些,然后趁着阿椋上前查看的时候,再一个不小心崴了脚倒在他怀里。
结果…看到了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放置在屋子角落里?!
谢怀瑾有一瞬间连脑顶的发根都竖了起来。
毕竟上一个梦境,被绑在床上一副任人予取予求姿态的温椋,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震撼。
几乎是瞬间发现了那黑影不是他的阿椋,他也没理会那人,径自在屋里晃了一圈,随即来到了那个萎靡不振的小厮面前。
“我问,你答。发出了不该有的动静,或者说出一些我不想听的废话,你该知道会面对什么……”
常康抖得像筛糠,他发现那女子可能不是采花大盗,因为有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正一点儿也不温柔地贴在他的脖子上。
他赶紧小幅度的点头,生怕回应晚了就横尸当场。
那人挑开了堵住他口舌的布巾,冰冷冷地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小侯爷的贴身小厮,名叫常康。”
“你主子哪儿去了?”
常康一听这问题,内心百感交集。
“我主子把我绑这儿,然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谢怀瑾一听,脸上就绽出来个甜蜜蜜的笑容。
阿椋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还能去哪儿?
那必然是去怡翠阁找他了~
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偷溜出门,阿椋果然是对他有情的~
此间世他化作女子,说什么也得跟阿椋双宿双飞不可!
再也不要什么过命之情、生死之交了!
常康莫名地看那蒙面女子原本杀气腾腾面如寒霜,突然间就笑得春情荡漾灿若桃李。
那未被布巾遮住的一双桃花媚眼弯弯的,轻轻眨动间就将春情洒满了他心头。
他愣愣地盯着那如画中走出来的妖精一般的美人,眼发直口发呆,三魂仿若丢了七魄。
只听那美人又语含关切地问道:“他何时走的?怎么走的?把你知道的都细细道来。”
常康愣愣地回答:“走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了,穿着夜行衣跳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