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咬了下不利索的舌尖，低着脑袋继续收拾东西，不说话了。反正说多多，他们从来都是选择性地不听的。
江峙沅写题时被吵出来的烦躁还没发泄完，在这股砸硬榴莲变成捏软柿子的感觉下，渐渐变得很不是滋味。
嘴里打算拐着弯的嘲讽没说出口，离开之前只疑惑看郁?一眼，幽幽丢了一句：“有这些时间浪费，还不如多看两本书。”
低气压随着人出了教室散开，郁?松了口气，找到自己的背包背好。
其他人考试完了，要么是赶去食堂吃饭要么是赶着回家，全都急匆匆地走。
“郁?”也被称学霸，但有江峙沅这颗受欢迎程度极高的珠玉在前，他独来独往，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性格，关注度要比江峙沅低得多。
从考场出来慢悠悠地走，不认识的校友不理他，认识的也装没看见。独自一人走走停停倒也不显奇怪。
“真漂亮啊......”郁?感叹。两片水红的唇微张，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好奇地东张西望。
城雅高中部是国内出名的重点，学费贵得离谱，也被叫“贵”族学校。校区很大，道两边种了两排整齐的枫树，在刚入秋的季节略呈金黄色。不像他以前的那所破旧高中，到了秋季，一片片掉下来的全是深褐的树叶，铺了一地的树叶和虫子，人打理。
郁?仰颈看得入神，恍惚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冲他大喊。刚侧过头去看，没想到一只篮球迎面朝他飞来。
“啊！”篮球算是眼疾手快接住了，意外是他后退的那两步给地上的石头崴了一下脚。
踉跄着再退了一步。
就这么一步，好巧不巧，后身撞上已经躲开他差不多要骑走了的山地自行车后轮。
自行车的主人反应快，跳车躲过一劫。
郁?没这么好运，抱着球行动迟钝，往后倒摔了个大跟头，穿短裤的腿擦在水泥地上破了一大块。
丢了篮球的几人没想到会发生意外，都有点地愣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
倒是一个边上休息候场的季巡，在丢球的时候就已经追着球跑了过来，这会儿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郁?，关切地问：“同学，你怎么样，没事吧？”
有点疼......
站起来后，皮肤上的隐隐抽痛更让郁?倒吸了一口气。
看到自己手上还抱着的球，忙拍着屁股上的灰，一手把球塞给面前的男生，“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没什么事，破点皮而已。”
听到说的这话，季巡拧紧眉头，自己还没道歉，对方就忙着说对不起了，到底被弄摔的是谁？然后不认可地看着郁?，“你腿都划出血了，怎么说没事？”
他托着郁?塞过来的球，一个抬手，红色的球服穿在身上露出肌肉初显的手臂，把球丢给跑过来看情况兼道歉的伙伴，“你们先继续打吧，我把这同学送医务室去。”
“不用！”郁?下意识拒绝。
打小没人管的小孩，受点伤是常事。他也去过校医室，不好的记忆的片段，想起来依旧令人他寒毛卓竖。郁?为了表示真没事还大幅度动了动腿表示，“你看，也没扭到骨头。用水洗洗，哪里要去医务室，很快就好。”
解释倒也不牵强。只是他不记得，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是精细养出来的，比起之前那具明显细嫩太多。白皙的腿上，一点伤口都很是扎眼，更不用说还流了血。
郁?因为打断了季巡打篮球感到尴尬，想用手把腿上的血擦掉，好回绝了要送他去医务室的好意。
可还没碰上腿，手腕被在场的另一人眼疾手快抓住。沾了沙子的手心塞来包纸巾。他这才注意到，骑自行车的另一人竟然是江峙沅。
经过考场一遭，郁?多少有点怕江峙沅那张嘴，开口抢先道歉，“江同学真是不好意思，没弄坏你的车吧？”
江峙沅一言不发，把那辆山地自行车推到树下。相比摔跤的人，车子漆都没掉，结实多了。
回来后抱着手臂，拧眉看着郁?一边龇牙咧嘴地擦腿上破皮渗血的伤，一边说自己没事，让季巡继续回去打球。
“浪费时间。”江峙沅迈前一步，想把人拖去医务室。
结果季巡同样有这个念头，还先他一步下蹲，并起那两条腿勾住膝弯，一把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