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咎说完自己想了下，就觉得应该不是。
如果从兽丹开始重新修炼，小苍应该不记得自己了。
所以他当年才那么惶急地想靠一些龌龊手段，让小苍和自己固留住些什么关系……好希望这样一来，即便小苍沉眠后被他人重头唤醒，也能……也能记得自己。更希望他……还会再度来认自己。
明明当时是生死存亡摆在眼前的要事，可游咎自己都寻思不明白，为何生出了那等龌龊急智，可却也为真实的“期盼已久”。
他想他明明也算行善举数，镇日里安分守己，只因仙法不够好，资质不够格，便必须就要将自己养了这许久的东西让给旁人吗？
凭什么？！
他平日里谨小慎微，胆小怕事。少有拒绝别人，更别提敢不服从更高阶仙使命令的时候——却是实实在在在受了这份气的时候，恶向胆边瞬生，充斥满神识的只剩下一句——你凭什么？！
那可是我养大的东西！
凭什么，我的东西，都要拱手让人？！我已经让了那么多东西出去了、也没见得你们珍惜爱护过，现下便连我亲手拉扯大的东西都要让出去。它万一、万一也没有想成为什么有大修为的凶兽呢？它万一、万一只是想一直陪着我默默为呢？它万一……
可一想到凛苍曾跟着自己受过欺负的模样，游咎就“万一”不下去了。归根结底是自己不够强，便好似只得耽误它陪着蹉跎光阴。即便再不舍，说千道万，他还是希望它能更好的。即便之后能带他更好的人不是自己了。
不是自己也没关系，只要它好就行——明明心里也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却心口难一，身魂难忍。
当年是一腔魂识恶烧的“一时冲动”，却也是游咎寻寻默默许久契机的“蓄谋已久”——只不过因为一直等不到小苍能幻化出人形，也可能是自己太没用了真的指点不好他……多方道德因素加身，在游咎脑海中盘亘许久，要不是觉得自己侵入一个满心满眼，全心全意陪自己的毛绒绒团子感觉真的很怪——手刚一搭上它腹侧，刚揉进那厚厚毛层里，它便一个就势打滚四蹄朝天，信任满满地敞着肚皮露给你看，彼时兽根尚算不得狰狞粗长，一手也能轻轻替它抵成拳缓作套弄，不过磨蹭了没两下，前端便泌了液，见它乐不可支一样咧着嘴，呲着犬齿，“呼赤哈赤”地伸着猩红长舌，哈喇子淌的满地直流，游咎当时着急，本来都想直接接它口唇上那点水替它开拓兽身穴口了……可刚安抚地摸蹭过它耳尖，就见它连耳朵也立即耸拉下来，乖顺地贴了贴自己掌心，再见着那双眼，那种常年湿漉漉望向自己的可怜眼神……看的委实下不去手……
否则他当年也不会是最后羞红了脸，冲它慢慢掰开自己双腿，露出最隐秘的地方，引诱它彻底寻门道探入的。
可谁知春宵一刻苦昼短，后来发生的事都太措手不及了——
他那一腔算不得能上台面的扭曲心事……当年就没敢同凛苍讲个明白，现下又忆起小苍骨架上血肉淋漓的场面……再观量了眼现下这强壮的肉身。
游咎眨了眨眼，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感觉再度将他包绕。
原先不敢同凛苍讲，是怕他觉得自己也非是那等“身在仙门，心境却如此粗俗不堪，六根不净”的伪君子，假清高，许不定因为对他存过那等不良心思，还要被讲不配做一个好师父，好主人；现下不敢说……纯粹怕挨打。
凛苍没发现他这师父的弯绕想法，还沉浸在一种法言喻的自责后悔心境里，只一声不吭拥紧了他，没再讲话。
过了半晌，也不见他撒手，游咎安抚般地拍拍他：“小苍？”
只有低沉雄厚的哼声自头顶传来，除此之外，也没过多表示。
凛苍只是突然就只想这么静静地抱着游咎一会。
好似这样才能忍住自己现下一口咬死他嚼吧嚼吧吃了的冲动。
“我真是恨死你了。”
游咎瑟缩了下肩头，声音也立即变得犹如蚊咛：“小、小苍？”
恨你傻兮兮的，有点事都先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却为旁人百般开脱。
可也是爱你这般傻兮兮的天真。
只是现下，我更恨我自己。
如果上一次问你是否真心想要杀我的时候，我再多点耐心和冷静，多追问几句……也不会平白让你又受了这些天的委屈和痛苦。
“小苍，你，快勒死我了……”游咎小幅度动了动身子，要不是现在凛苍维持着人身，兽态的话，他简直要怀疑凛苍想把自己摁进他那骨架缝隙间去。
感受到游咎的挣扎，凛苍收回神思，又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缓松了手。
游咎也得空能喘息几口了，两人离得太近，他尚不知凛苍心里是怎样的狂风骤雨飙过，呼吸间的热气和喘息声都尽数喷沾在凛苍脖颈上，痒的他心下跟着软又酥麻。
“小苍，兽丹呢？”游咎仍执着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