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子坐西朝东,南北两套厢房,厢房尾上还有独立的柴房、茅厕和厨房,两套厢房中间是一套规规矩矩的正堂房,院子东南角上有个不算高的葡萄架,此时正是深秋,葡萄没有,但是叶子还没败光,架子下面圆桌石凳,边上还有一口深井。
整个内院桌椅摆设齐全,床铺柜子精致,前后两个大门,一个通县衙,一个通衙门后的大街,虽然称不上多富贵,但是怎么看都是一户中等人家。
严大人和宋师爷小碎步进了院子,此时院中葡萄架下,正坐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这年轻人一身月牙白的道士服,乌黑的头发高高的挽成一个发髻,插着一根浅桃木的发簪,可能是发簪插的不牢,额头、耳边、脖颈,到处都随风飘着丝丝碎发。
年轻人听到严大人和师爷进院子的脚步声,他微微提起眼皮朝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巍然不动的手执黑子,自己跟自己下棋。
严大人远远看着院中坐着的人,眼神惊艳而贪婪,那年轻人生的真好,细皮嫩肉的,发黑肤白,气质清冷,这样有点傲气的小道长最是勾人魂魄,严大人咽了一下口水,等过了这几天求雨的好日子,他定要将这小仙人收入房中,好好爱爱!
宋师爷看着自家大人快控制不住的猥琐油腻嘴脸,在心里淬了一口唾沫星子,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欺男霸女这样的缺德事儿自己是不会干的,尤其还是对道门中人,这严大人怎么敢想,也不怕遭老天爷报应,呸!~~~
两个人各怀鬼胎,轻轻走到年轻人身边,严大人换上一副亲和的嘴脸,语气和蔼地说道:
“小道长!下棋呢!”
年轻人抬头看着他,也不起身,慵懒的回道:
“严大人,您此时连午觉都不睡了,不辞辛劳来贫道的小院子,想必是突生了变故?”
“哎~~要不说是高人呢,一算就知天下事~~~呵呵呵~~~那个~~”,严大人嘴巴发干,用手肘顶了一下宋师爷,宋师爷立马接话说道:
“是这样,道长,我们大人是想问问,那求雨的日子是不是可以提前两天?”
“哦?为何?”
“这......”,宋师爷眼珠子转了两圈,开口道:“哦,也没什么,这不新帝刚刚登基,青黄不接,我们严大人有感朝廷艰难,想着提前求雨,早早下雨灭火,就可以少找朝廷要钱粮,这不是为了减轻朝廷负担吗?也算是危难时刻,为我大渊尽责啊!”
小道长面色一凛,抬手施了一个虚礼,“大人忧国忧民,不愧是地方父母官,大人的苦衷小道感同身受,只是,这求雨,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未到,求之不得,搞不好还要遭反噬,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小道长说的一脸为难,这严大人听的心烦意乱!
朝廷拨的钱粮和赈灾款早就吃的、分的、孝敬的差不多了,灾民越来越多,怨声四起又处安置,要不是有一个天降大雨可救灾的希望在这里,光靠鲍亭长那些参差不齐饭桶一般的安防队伍,估计早就揭竿闹事儿了!
这年轻人是个游方道士,来了桑梓县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初来乍到就求了一场小雨,给了灾民希望,被百姓们奉为救世仙道,再看他长相俊美,自己也动了色心,就干脆留他在后院,只是现在这小道长似乎不是很听话了!
“呵呵呵~~~小道长,本官跟你实话说了吧,朝廷没有钱粮可拨了,就连丞相派来的督办官都失踪不知去向,本官估计啊,他是受不了这大火,脚底抹油躲清闲去了!这天灾啊,就必定连着人祸,朝廷管不了,本官也只能想办法自救不是?!顺应天命,早些降雨,才是你的正道,否则,本官也可以治你一个欺君罔上、乘火打劫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