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渊朝地域辽阔,三条延绵数千里的山脉贯穿全境,植被丰富,除了名山大川,还有大江大河和小部分沙洲。
乾州郡位于大渊朝的西南部,山林偏多,离京畿宣陵城大约五百里路,民生富庶,因为常年多雨,所以干旱和山火从来不是主要的天灾,只是今年自入夏以来就没有下过什么雨,天干物燥,当地百姓和官员没有多少应对经验,山火由小扩大,演变成百年罕见的天灾。
桑梓县是乾州郡受灾最严重的地方,根据朝廷规制,地方过万户就要设立县守,而此时,刚刚午时三刻,在这受灾最严重的县衙里,县守严有道正在衙门后院睡着午觉。
县衙里的主簿师爷宋之高,蹑手蹑脚地进了后院,他年龄约莫不惑,身穿一套看上去新制不久的灰色儒衣,一手提着衣角,一手捏着一张纸头,脸上没有二两肉,细长的脸配上稀疏的下巴胡子,显得脸更长。
宋师爷一步一观望地走到严县守床边,听听动静,严县守睡的还挺香,宋师爷有些犹豫,皱着一对横眉,眼珠子转了几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叫醒县守大人,想来想去,此事干系重大,就算得罪大人,也得叫醒他。
“大人~~大人~~~大人,您醒醒......”
宋师爷的声音起伏有致,那严大人在他叫到第四声的时候,终于有了动静。
“嗯~~~”,浓浓的鼻音,“宋师爷啊~~~何事打扰?”,严大人语气中有些威严,更多的是不耐烦!
“是!大人恕罪,卑职有要事禀报!”
“说!~~”,严大人背对着宋师爷,没有翻身,看上去有些胖的腰身像一堵墙横在床上。
“大人,鲍亭长刚刚派人送了一张纸条过来,说....说....”
“说什么?”,这严大人在听到鲍亭长三个字的时候就醒了过来,用手肘费劲地撑着上身准备直起身子。
宋师爷赶紧上前两步,使劲儿扶了一把,帮严大人翻身坐了起来。
严大人坐在床沿,圆圆的脸上,细长的眉眼,微微翘起的嘴巴,看上去像个戏曲里的丑角,他稳住肥嘟嘟的身子,稍稍顺了一下气息,手朝宋师爷伸过去,宋师爷赶紧递上鲍亭长的纸条。
严大人皱着小细眉看完纸上的内容,面色一沉,低头抚额想了一下,冲着师爷说道:
“灾民又闹事儿了!~~那个道长还在县衙吗?”
“在!大人,好吃好喝供着呢,大人要去问话?”
“嗯,走,去找他”
一胖一瘦两个身影,在县衙后院绕了两圈回廊,来到一个偏僻的独立小院子,这院子本不属于县衙,跟县衙后院有一墙之隔,后来被桑梓县衙征地,打通了中间的墙,就成了一个独立的院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