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离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能节外生枝,一切礼仪规制都要从简,以免被别有用心的人做文章!
进了王府,青阳勋吩咐副将和张内侍在外守着,自己则端了煮好的茶,带着青阳川来到他平时独处的书房。
这书房朴素清雅,前后两进,前厅会客,正位朝东,散乱摆着几张桌椅,明显经常有人在这里议事。后厅有一个偌大的书桌,书桌后面有两排并列的书柜,青阳川一看就知那是上等梨木,虽然书柜不算小,但是这书房的书籍卷轴还是从房顶堆到了地面。
青阳川走近书柜,随意的看了看,有书籍,还有字画卷轴,有意思的是,大部分的书都不是兵书,这和青阳川原以为的有些不一样。
“堂叔喜爱杂记?”,除了临朝,青阳川一直称呼青阳勋为堂叔,以示自己的尊敬和情谊。
“聊打发时间而已,谈不上喜爱!”
青阳勋想请皇帝做正位,可青阳川却看似不经意地坐在了书桌旁的软塌上,青阳勋也不阻止,他知道,青阳川不喜欢自己跟他太多礼数,显得生分。
“堂叔今日没有临朝,听内侍官说,是身体抱恙?现下可大好了?”,青阳川眼神忧虑地看着青阳勋,语气关爱又真诚。
“不算是抱恙,只是昨夜多喝了两杯,今日有些不胜酒力,已经好多了,臣罪过,还劳烦皇上挂心!”
“堂叔不必跟侄儿客气,说起来,侄儿登基至今还没跟堂叔好好喝一杯,是侄儿失礼了!”
“皇上,君臣之礼不可免!”,青阳勋轻声的提醒他,不希望青阳川把自己看的太卑微。
青阳川微笑着伸手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淡淡地说道:
“皇叔,侄儿是真心的,虽然侄儿年幼,父皇还在时也不允侄儿喝酒,可是现在,侄儿甚用处,也只能陪皇叔喝酒解忧了!”
“皇上!不可妄言!”,青阳勋有些痛心的恼怒,青阳川背负的压力,看来比自己想象的还大。
“皇叔,侄儿不傻,你一向冷静持重,如果不是压力太大,又怎会独醉烦心?!而现如今能让皇叔不堪重负的,也只能是侄儿的皇位了!”
青阳勋:......
见青阳勋不说话,青阳川暗暗叹口气,继续说道:
“皇叔,侄儿虽然担着这皇帝的虚名,但如果不是皇叔,侄儿恐怕到现在还被舒辰彦软禁着,难有出头之日,以后更是生死未卜,此恩侄儿谨记,若有来日,侄儿必当涌泉相报!”
青阳勋闻言,心中更是一疼,青阳川说这些,非是怕自己不管不顾他们孤儿寡母,一走了之,如果连自己都不支持他们了,那这皇位于青阳川母子来说,就是夺命的绞索一般。
可是,关于舒辰彦,青阳勋不知道该怎么说给这年幼的小皇帝听,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说给他听。
“皇上,你既有鸿鹄之志,就不该如此畏难自贬,臣绝不背弃皇上,但任何人都不可完全依靠!要做明君,就要兼听则明,不该简单地听信片面之词,人心复杂难测,对你好的,不一定是因为爱护你,对你不好的,也不一定是心有歹念,切忌盲听盲从!”
青阳川偏着脑袋,稍稍思考了一下青阳勋的话,虽然还没有切身体会,但是他自幼也读不少书,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
“好!侄儿受教,侄儿听皇叔的!”
“嗯!皇上天资聪颖,先帝说过,皇上生性纯良,未来定是明君,眼下的一切只是暂时的,皇上切不可气馁,不可辜负天下万民!”
青阳川眼底微红,他起身走到青阳勋身边,抬头看着他,
“皇叔,未来还请多加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