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和睦,皇后地位稳固,妃嫔没有人可以挑战她的权威,宜承徽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应下。
事情告一段落,皇后带着众妃离开,容妃走到宜承徽身边时,低声道:“妹妹这胎来的真是时候,好好安胎,但愿真是个福星吧。”
“那臣妾就借娘娘吉言了。”
裴颖起初做挑拨那事儿之前是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也许是她阴差阳提前挑开了一颗毒瘤吧,只是没想到容妃会失了分寸行事这般着急漏百出,和先前比实在是云泥之别。
宜承徽被禁足,皇帝那边问了一嘴也没再说什么了,全权交给了皇后处理。
慎刑司手段了得,但宜承徽真的没做的事情再怎么审也审不出细节,何况这种事情一定是会交给最亲近的人去做,可是宜承徽的两个贴身婢女骨头硬什么都没交代。
审了三天一所获,皇后只能从头查起,最后还是只查到绣娘身上,便重新审问了绣娘,没想到这绣娘完全受不了刑,很快又招出了另一套证词,是因为她和孟淑人有旧怨。
孟淑人做宫女还未分配到佳成宫时两个人就认识了,闹得很不愉快甚至大打出手过,如今孟淑人成了妃嫔还怀了身孕,绣娘出于嫉妒怨恨才动了手,所谓的金子都是她这些年的体己,还有从别的绣娘那儿偷来的,凑在一起说是宜承徽给的,会嫁祸给宜承徽只是因为拿过来制衣的云锦是她的。
至于麝香的来源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明眼人都知道还有蹊跷,可绣娘到了这里还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不过俩人的矛盾以及金子的事情其他的绣娘宫女和管事嬷嬷都能证明是真的,如此皇后只能先去和皇帝商议,最后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案了,绣娘乱棍打死,因为并家人所以只连带罚了绣房的管事月例。
谁不想看宜承徽栽跟头呢,但是这案子还真就是冤枉的,状纸递上去禁足解了,皇帝那头也下旨安抚了她,并晋位婕妤。
妃嫔们心中都有猜测,容妃和宜婕妤两家才刚闹过矛盾,转头宜婕妤就遭到了陷害,像是知道自己那日表现的太过异常,容妃很是低调了些日子。
宜婕妤本就得宠,一朝有孕可谓是势如破竹,沈家一扫此前的阴霾,但盯着这孩子的人绝不在少数。
有人得意,有人失意,孟淑人没了孩子还在坐小月子,媮才人就去了多次,想也知道是去冷嘲热讽的,去了几回之后,媮才人便再也进不去了,听说是安嫔拦下了。
万年不管事的安嫔居然主动帮孟淑人拦人了!
这个消息引人侧目,请安的时候婧妃就忍不住问出来了,对于她们这些一同进宫的人来说,大概更劲爆吧。
安嫔只道:“媮才人太聒噪,扰了清净。”
媮才人顿时涨红了脸:“娘娘说笑了,臣妾在孟淑人那儿从未大声说话。”
襄容华翻了个白眼:“什么呀,我在长信宫都能听见你的声音。”
听着殿中此起彼伏的笑声,媮才人梗着脖子不说话了,婧妃笑道:“还以为媮才人只是舞跳的好,没想到嗓门也大,不如去教坊司学学唱小曲,皇上说不定更喜欢妹妹就不用日日练舞了。”
“娘娘高看,臣妾没这个本事。”
自从孟淑人有孕又小产不能侍寝,媮才人是牟足了劲争宠,为了练舞华阳宫时常有乐声传出,虽然同住一宫的陆良娣从来不说什么,但住在附近的其他妃嫔还是觉得烦人。
“成日里敲敲打打的,亏得陆良娣心性好,才不和你计较。”
“娘娘说笑了,练舞都是为了皇上,只要皇上喜欢看,臣妾就算跳一晚上也行。”
“哟,皇上还喜欢听曲儿呢,让你去练唱怎么不去。”
“臣妾有一技傍身就够了。”媮才人压着心里的火,咬牙切齿的。
婧妃见她能狂怒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近来她的心情确实不,先前查到宝贝儿子的不足之处和容妃有关,她还没来得及报仇,赵家就接连吃亏了,真是活该。
这日是请脉日,请安一结束裴颖就回去叫了田卓立来。
“如何,眼下我是否适合怀孕。”
“娘子的身体很健康,虽然年纪小了一些,但只要身子足够强健,日后多加锻炼,孕育皇嗣绝对不是问题。”
“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娘子放心,微臣会为娘子保驾护航。”
“嗯,正好去看看襄容华吧,近来她的身子如何了。”
田卓立长叹,语气中皆是惋惜。
“都说医者仁心,此前微臣为襄娘子诊脉已经预料到底子坏的厉害了,但调养了这么多时日下来,情况也没有好多少,继续调养下去怀孕不是没有可能,但孩子法足月生产,襄娘子亦有可能丢了性命……”
抿了抿唇,田卓立欲言又止,裴颖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怎么了?”
“襄娘子执意想要孩子,娘子还是劝着些吧,不论如何,性命更重要。”
“唉……我知道了,我会劝她的。”
“如此,微臣先行告退。”
“白梅,去送送。”
白梅引着田卓立去春锦轩,裴颖望着二人的背影轻抚额角,从只言片语里能听得出来襄容华很喜欢孩子,想要孩子的利害襄容华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有执念吧,这一下她也不知该怎么劝了。
转眼又是一年万寿节,皇帝没办宴,而是带着妃嫔们去了行宫打猎,算是给自己放了个假,皇子们也都带上了,太后年纪太大没去,二皇子交给了皇后照顾。
行宫就在燕都郊外,队伍浩荡威仪自成,马蹄声伴着民众山呼万岁的声音,裴颖坐在马车里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至高皇权的确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