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三个妇人撇撇嘴,倒也不敢再跟着去。
其他的村民也不是说不想帮忙,主要自家地里事情也多,趁天色还未黑,也想多做一点是一点。
家家户户也真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就算有心送东西,估计人家李渝成家的也看不上,谁也不愿意先去讨个没趣。总归,渝成的丧事族长会安排,到时候安排他们该帮忙就去帮帮。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就是这一夜。
李渝成这个有钱人客死他乡,他的妻儿落魄回乡的事已在李屯村炸开了锅。
“嫂子。”
一个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妇人匆匆赶上曹氏他们。
她的后面还远远跟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孩子腿短,跟不上自家娘的步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儿通红通红地。
“是玉英吧?”
曹氏回头便猜出来人这是她的妯娌,说来也惭愧,孩儿他二叔成亲,她这个当长嫂都没到场,妯娌俩头一次见面却是这样的场景,不禁令人唏嘘。
“是,是。嫂子你终于来了,我让小山子在村口守着,哪知道他这孩子贪玩,没接到你们。”
小山子喘着粗气终于赶到了。
听到娘这话,心里委屈巴巴。
明明是娘你叫我回去吃饭才过的,他这几日和小伙伴玩耍都是蹲村口玩的,巧的就是这个时候大伯娘他们到了。
他们家住在村里本就偏僻了些,等他们知道这事,大伯娘都从族长家出来了,这事儿就真不怪他。
“叫人。”
王玉英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自家儿子的脑袋。
手倒也收着力,怕打坏了孩子。
“大伯娘。”
小山子乖乖的喊人,又照着大伯娘的介绍喊了姐姐和哥哥们,也喊了清潇哥哥。
还有一个小弟弟他没喊,以后他也是当哥哥的人了,得小弟弟叫他哥哥了。
王玉英视线先是看着嫂子一家人,最后停留在板车上的棺柩上,鼻子发酸,一把扯过小山子道:“跪下,给你大伯磕头。”
小山子脑袋蒙蒙地。
娘叫他跪,他就跪。
他是听话的孩子,朝棺柩重重磕了三个头。
曹氏伤心地转过头,潸然泪下。
除李簪月和清潇之外,几个弟弟都哽咽不止。
清潇本来也不认识李父,自然不能感同身受。况且他都死过一次的人了,对一个不认识的死人的确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李簪月这个都换了芯的人,对原主爹倒是有些原主这具身体带来的一点亲情,但还不至于一提及就伤心。
她虽然没哭,但也尽力地配合装出一副悲戚的表情,也把头垂了下来。
现在迫切地想要曹氏回家去。这该坐月子的人再不回去,今后会落下病根的。
王玉英有一肚子的话想问,想问问嫂子信中说会带大哥的小妾和一个丫鬟一起回,为何又没来?
又想问家当为何如此之少,难道真的赔得精光?
还想问清潇这个少年又是谁?这少年身上穿的料子比几个侄子还要好,说是小厮也说不太通。
更想问嫂子路上是不是出了何事?不足月就生产等等。
“麻烦他二伯,四伯了。”
王玉英随孩子喊人,朝来帮忙的族中兄弟点了点头。眼里噙着泪搀着曹氏往家里走去,“咱先回家,回家再说。”
李簪月就等着这句话,回头朝清潇点了点头,示意他跟上。
她可不想让这个捡来的弟弟来到这里产生陌生感。
虽然这里对她来说也是挺陌生的。但清潇终归不姓李,形之中与这个村又隔了一层。
清潇收到传递来的善意,也点头回应,帮着一起推着板车跟着。
只是,冷冰冰的脸上嘴角有了些许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