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放心地拍了拍她的手,“碍,几句话说完,你们娘几个赶紧回家安顿,日后都在一个村,走动的时间长着呢!”
说完又想到老头子提过李渝成的遭遇,她便不再言语,再多想问的话也不便此时问起。
李渝成客死他乡的事,曹氏请人写了书信回来,族长和族老们都知道,张氏也知道。但都未到处宣扬,连他们儿子都没说。
此时,族长家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群众,自然很多人都看到了村口的棺柩,这样的大事在这个小山村算得上重磅新闻了,许多人都在小声嘀咕着。
“族长。”
当族长走出屋外时,曹氏领着孩子们行了大礼,向族长一一介绍了几个孩子。
族长点点头,他也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老古董,也没必要在小辈们面前端着架子怠慢他们。
“渝成媳妇,你的信我已经收到了。具体的也不便此时问你,待你们安顿下来,你若方便可以向你大伯娘说说。”
“是!”
“渝成这孩子······”
老族长抬头看了一眼村口,叹了口气继续道,“按祖宗规矩,渝成的灵柩只能停放在祠堂门口的‘大门角”,或者你们愿在家设灵堂也成,渝成媳妇你觉得呢?”
提及丈夫,曹氏此时已是泪如雨下。
也没多纠结,“那便在家里设灵堂吧!”
她一路上考虑过数的可能性,客死他乡的人,其棺木是不能放到宗族的祠堂内的,这是李家先祖定下的。
这都算好的,有的家族对客死异乡之人更是苛刻,棺柩连村里都不能进。所以她才有把丈夫的棺柩停在村口,得到族长准信后再来安排。
她虽然替丈夫不值,但这样已经很好了。
至少,可以在家守灵。
“如此便好,明日我便请人来看看日子,还是尽早让渝成入土为安,早些葬入祖坟,灵牌也好放入祠堂中。”
面对族长的安排,曹氏应下,“是,劳烦族长费心了。”
老族长摆摆手,“既然回来了,就安心住下,你们孤儿寡母的,族里也会照应。至于你家老宅,如今已年久失修,只能勉强住人。这还亏得渝功家里的常去拾掇,不然早法落脚了。”
他顿了顿,郑重道:“渝成媳妇,逝者难追,活着的人更重要,你可知道?”
“侄媳知道,侄媳会好好教养几个孩子。”
“行,先去安顿吧!”
老族长朝旁边了两个儿子一招呼,“老二,老四,你们也跟着去搭把手。”
“是,爹。”
“是,爹。”
两人应了声,与曹氏一家便离开了。
李簪月自始至终一直在旁装鹌鹑。
这个时候还轮不到她出声,她也不想现在去族长面前去刷什么存在感。这位族长处事是否公正,她要日后慢慢才知晓。
反正现在也看不到那么远,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于族长最后一句话,她很是赞同。就目前而言她对族长一家没有什么坏印象就是了。
“大哥。”
不知何时,二房的李二老爷已经站在族长身侧,眼神望着朝村口远去的一群人。
“刚小子们来说,村口只有一辆板车,像是他们人力一路拉来的,连个驴车也没有。车上除了一口锅和被褥,几个破碗,罐子,再也多余的物件,就是粮食好像只有一个破袋子装着,约莫也只有三五斤。”
李二老爷轻叹了一声,“大哥,如此看,渝成家好像已经彻底败落了。”
他可是听人说,渝成在府城做很大的生意,住很大的砖瓦房,还有小妾仆人数。
人家天天吃大米饭。
不,人家吃饭都有人伺候。
都不说这些,渝成给他自家兄弟修房子就花了二十五两银子。
还带回来五十两银子建了祠堂,建祠堂族里人就出了工,其余人几乎就没掏钱。
李二老爷他就法想象,李渝成这小子到底是有多少钱?
族长明显不赞同这话,“到底是何状况,明日我过去问问。不过老二,不要小看了任何人,渝成可以凭一己之力从泥腿子走到府城,他的孩子未必不行。”
李二老爷点了点头,活到这把年纪看的事情多了,有些事还真说不一定,就如渝成那小子他可是从小就看着穿开裆裤长大的,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谁能想得到能混到府城里去。
族长看着刚刚围观的村民想要跟上去凑热闹,便呵斥住了,“都给我各自回家去,你们要是有心,就去帮忙或送些渝成家需要的东西去;要是意,就别去打扰人家。谁家里出了这种事都不好受,你们都给我收敛点儿。”
族长的辈分是最高的,既然他老人家都发话了,村里的人再好奇也得作罢,只有些不懂事的孩子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