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景哥儿把自己抵押了,为先生换了一粒“仙丹”。
如今,先生丢了。
张小华在广目山的山门待了许久,就靠着石柱坐着,静静的等着,呆呆的坐着。
守山门的“仙人”告诉张小华:“任何人不得探访新入门弟子。”
张小华坐了三天三夜,也没能感动守山的“仙人”,然后,他才起身离去。
“景哥儿保重!”
——
就在张小华离开的那个傍晚,重阳小镇上的一个年轻妇人“疯”了。
她,不再照料饭馆。
她,发疯一般冲到了茅屋小院。
她,跑掉了鞋子也不管不顾,披头散发找遍了小镇的各个角落。
她,饭馆也可以不要。
她,朝着茅屋小院如今的主事人李文安吐口水。
她,见到小镇上的长舌妇,冲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见一个扇一个,让你们再胡说八道。
这个女人已经疯了,一边跑,一边大喊着“小华,小华!”,直到嗓子沙哑,直到咳血。
也许,只有她自己觉得自己没有疯,因为别人法理解她,她不能没有这个“弟弟”。
也只有她还记得,当年嫁入张家,第一次看见那个“孩子”时,他正在木盆里玩水,他看到她就呵呵笑了起来,笑得那么天真,笑得那么开心。
后来,她一把屎一把尿的照料起那个叫做弟弟的“孩子”。
再后来,她的丈夫死了,她就带着这个“孩子”,相依为命。她去背柴火,他会努力“扛”着一两根树杈跟在身后;她做包子,他会拍手叫好;她开饭馆,他会笨手笨脚的帮倒忙;她被人欺负,他挺身而出……
论生活多么艰辛,只要能看到“孩子”的笑容,她觉得都是值得的。她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从一个只会爬的婴儿成为现在的大小伙子,这是她所有的幸福快乐。
是谁夺走了她的“孩子”?
茅屋小院?
那些整天闲着没事干的长舌妇?
还是学塾?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心很痛,刀绞一样的痛。
她把“孩子”留下的信捂在胸口处。
一向和颜悦色见了谁都很好说话的她,通红的双眼有泪留下,泪流干之后,双眸寒光闪动。
她,缓缓偏头,记起前不久,好像有个长舌妇造谣,说她与小叔子有“奸情”。
是谁说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