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韫说:“臣未曾娶妻。”
大周帝从付韫的眼中看出了心虚之色,他内心咯噔一下,难道他的爱卿还真的是断袖?
大周帝决定试探他一下,他对着满朝文武道:“各位爱卿,咱们的付大人年纪轻轻便学富五车,仪表堂堂,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婿人选,你们有谁家有女儿的,可别过了,若成了好事,朕到时候为你们赐婚。”
付韫脑海里突然冒出柔淑公主的身影,柔淑公主似乎对他情根深种,他若是随便娶了哪个大臣的女儿,她会哭的吧,于是他连忙拒绝道:“臣还不想成亲!”
大周帝一听,果然,长得好又学习好的男子都是断袖,当年安国公世子也总是说不想成亲。
付韫对上大周帝一脸失望的神情,面上一脸淡定,内心还是有点失落。
他知道大周帝一向很欣赏自己的才华的,所以大周帝不考虑让自己尚公主,到底是不喜欢让自己成为女婿,还是不想失去他这个为国民办事的大臣?
下朝后,付韫独自一人自己走在宫道上,他想如果大周帝真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女婿,那么他便狠狠心拒绝柔淑公主好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呢,他不想这样做。
朝堂上的事顾九知道了,因为上朝时他就站在付韫的旁边。
他在宫门口叫住付韫,拿出一封柔淑公主写的信交给他,他也搞不懂皇帝舅舅的用意,皇帝舅舅看起挺欣赏付韫的,难道不是应该先考虑把他收为自己的女婿么?
付韫看着顾九递过来的信,犹豫了一下还是收起来了。
大周帝并不知道柔淑公主心悦付韫的事,因为蓝贵妃并未告诉他。蓝贵妃还在给柔淑公主物色夫婿人选,不是王侯世家的人她都排除了。
另一边,安心客栈。
贺夫人已经收拾好回家的东西。却听到贺安说他需要外出一趟,等他回来再走。
贺安出门时碰到小黎氏母女,她们已经退了房,行李都拉过来了。
见他走出来,陈霜迎了上去,一脸娇羞的打招呼:“贺安哥哥早啊。”看到贺安,便想起昨晚的在贺安怀里的画面,她仿佛还能闻到贺安身上迷人的芸香。
贺安却只是嗯了一声。
小黎氏心思一动,说让陈霜陪贺安去转转再回家。
贺安却说他还有事,说以后回到牡丹县有的是时间说话,便匆忙离开了。
陈霜看着贺安匆匆离去的背影,神情从期待到落寞。
贺安要在见陈露之前买点礼物,他叫小厮驱车到一个首饰店,进去认真挑选了一支发簪,买好了发簪便直接赶去茶楼。
到茶楼时,时间还早,他就自己坐在雅间里等陈露。
他的心情有些激动,一会儿坐坐一会儿又站起来探头从窗户往下看,还时不时的从怀里掏出玉簪子看看。
陈露是一个人来约见贺安的,她没有特意的打扮,只弄一个最简单的发型,戴一只桃花簪,还戴上帷帽,去茶楼前她先去八方斋买了一盒糕点,她不习惯空手见人。
她去得还挺早的,还没午时就到茶楼了,不过贺安比她更早,因为她到的时候小二告诉她雅间里已经来了一个公子了。
陈露心里一咯噔:居然比她还早,这是有多期待见到她?
她突然有些紧张,手心都冒汗了,她给自己打气,只是见一个弟弟而已,淡定些。
她走到雅间门口,轻轻叩了几下门。
贺安听到敲门声,蹭的一下站起来,把发簪放进怀中,整理一下衣服才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
他比陈露高半个头,所以他的视线看到的是陈露帽顶和半截朦胧的脸。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知道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陈露摘下帷帽,仰头对贺安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说:“贺安,你好啊。”
贺安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陈露:“真的是你,小露!”
“额,是我。”陈露有些不自在的说,贺安看她的眼神太炽热了。
贺安很快把视线移开,因为昨天在梦里,他和陈露这样那样了,那种感觉好真实,让他有些不敢面对陈露,他觉得自己很龌龊。
两人坐下来后,贺安从怀里取出一支粉色桃花玉簪,摊开手掌放在陈露跟前,有些羞涩的道:“给你的。”
陈露没有接,只是看了几眼,形状跟她头上戴的还挺像,不过更精致,材质还是玉的,她摆摆手说:“不用了。”
贺安没想到陈露会拒绝,他有些意外道:“你不喜欢吗?”
陈露只好拿着玉簪子打量了一番,然后点头道:“喜欢啊,真好看,但是太贵重了。”
“不贵的,我帮你带上?”贺安说着就要把发簪往陈露头上戴。
陈露伸手挡住贺安伸过来的手说:“不用,真不用。”
贺安看着挡住自己面前的手,默默把发簪收回,神情有些受伤。
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
陈露的举动,引起了贺安对她身份的怀疑,从一开始见面,陈露叫贺安的全名就让他怀疑了,陈露从前一直都是叫他“贺安哥哥”的。
还有他要给她戴发簪时,她很抗拒的一挡,好像多害怕与自己有任何接触一样。从前他们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但是陈露不可能这样抗拒他。
他怀疑有人假扮陈露来约见他,虽然觉得这个想法很荒谬,但是他就觉得眼前人跟他之前认识的陈露不一样了,虽然脸和身材都一样。
陈露没想到把人男孩整郁闷了,她从他手上拿起发簪,插在自己的发髻上。略带歉意的说:“我只是觉得你太破费了,你还是个学生又没有收入来源,真的不必给我买什么礼物。”
贺安勉强的笑了笑,伸手帮她重新戴好发簪,还顺手把她的碎发别到耳后,视线停在她耳垂的小红痣上:“你戴歪了,现在刚刚好。”
陈露的耳朵很敏感,被贺安碰了一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贺安故意撩陈露碎发,想凑近看看她是不是易容的。
当发现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脂粉,脸皮也是真的,耳垂也有一样的痣,他便确信面前的人确实是陈露本人了。
但是她怎么变化那么大的?贺安不解。
他细细的打量她,想要把眼前的人与记忆中的她重叠在一起。
这副模样在陈露看来要多深情有多深情,她暗自叹息:孽缘啊,若是上上辈子的自己没死,真的会与他喜结良缘吧。
看到贺安如此,她心里挺酸涩的,她问贺安:“你吃午餐没有?”
“还没有。”贺安老实说。
“那我们点一些吃的吧,这茶楼的东西吃不饱,去隔壁的那家酒楼。”陈露提议。
贺安说:“好,听你的。”
陈露又把帷帽戴上,两个人走出茶楼,她去付了茶水钱,贺安想说他来付钱,但是陈露坚持自己付,贺安奈,只能随了她。
陈露与自己走还带上帷帽,这是怕别人看到她与自己在一起吗?
贺安心里苦涩。
两人从茶楼出来后,一前一后走进隔壁酒楼的雅间。
这一幕被梁玉姝看到了。
梁玉姝是跟着陈露来的。
她今早出门去忠勇侯府,碰到陈露乘坐马车出门,她正打算要跟她套近乎呢,就叫马夫赶车追着陈露。
一路跟到闹市,她看到陈露戴着帷帽从马车上下来,她便觉得奇怪,因为陈露不像是害怕被人看到容貌的人。
于是她没有从马车上下来,只偷偷从车窗窥探。
见陈露进了一个茶楼,片刻后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子,模样看起来像个书生。
如今他们又一起进酒楼。
梁玉姝瞪大眼睛,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等他们上酒楼去雅间后,她就带着丫环从马车上下来,在他们旁边定了一个雅间。
梁玉姝第一次做听墙角的事,又激动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