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你就藏着掖着吧。
凌牧泡过糯米磨成的浆水澡之后，好的就更多，但左半边身子依然麻木。
“慢慢来。”师父安慰：“这尸毒不是那么容易驱除干净的。”
凌牧点头：“多谢师父，我……”
凌牧刚出口，师父竟然就已经知道了凌牧的意思，问：“你是要问那天晚上和你一起的那个小伙子吧？”
已经两天了，小胖死了那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可自己怎么也要给他收了尸，才算对得起他们兄弟这几年。
九叔一看凌牧眼中光彩暗淡，知道这孩子是心里不好受，说道：“那几具尸体已经烧化了，那个小伙子我也已经报告了保安队长，就地火化了，就埋在那天晚上我遇到你们的地方。你要想去给他上柱香也行。”
师父在秋生和文才的口中，一向是克扣工钱，冷酷情，不把徒弟当人的形象。
现在看来，师父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那我想现在就去。”
九叔点点头，现在时值午后，阳光正好，阳气正盛。
凌牧体内的尸毒也压制下去不少，现在去也没有什么不妥。
人家兄弟多年，上柱香也在情理之中。
“那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务必要在太阳偏西之前回来。”
“是，师父。我很快就回来。”
凌牧从内堂出来，正好遇到给师父倒茶的文才，此时秋生不在，大概是去买糯米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凌牧一看是文才，他那个锅盖头和一脸的苦相，那简直是绝配。
“师兄，你给师父倒茶啊？”
“嗯，要不你也来一杯。”
凌牧嘴角一笑，摇了摇头说：“我要出去一趟，茶就不喝了。”
“去干什么呀？”文才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过凌牧也不烦，有人在耳边叨叨，关心的感觉其实不坏。
“我给我那天晚上死了的兄弟上柱香去。”
文才一愣，这是自己一通乱问，戳到人家伤了。
文才光知道那天晚上师父是把他从一个乱葬岗救回来的，其他就不知道，也不敢问。
说到这儿，文才就能想到那天晚上可能还有另外一个人，只是那个人没有凌牧这么幸运，被师父救了。
“哦，那你带香了吗？”
凌牧摇了摇头，自己刚来，什么都不知道，哪儿是哪儿还没摸清楚呢，自然是找不到香。
文才就随便把茶杯往地上一放说：“走，我带你去拿香去。”
凌牧见状苦笑说道：“那你不去给师父送茶了？”
文才边招呼凌牧往停尸房走，边说：“一会儿再送，也渴不死。”
九叔：“……”
刚从内堂走出来的九叔听了个清清楚楚，唉，真是孝顺徒弟啊！
凌牧知道，秋生和文才也就只是嘴上不忿，其实两人都还是很有良心的。
玩归玩，闹归闹，正事上也是不含糊。
凌牧在文才的带领之下拿了香火就出了义庄。
照着师父的指点，他很快就来到了那片乱葬岗，看到了一大片烧焦了的草和树。
这可能就是那天晚上烧四具尸体的地方了，现在尸体已经不在了，只剩下烧焦的野草。
虽然有四个新鲜的坟堆，但凌牧还是很容易就找到小胖的坟堆。
凌牧看到其中一堆面前，立着一块一尺来高的石块。
这是临行前师父告诉他的，说在小胖子的坟前离了一块石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就没写。
凌牧拿出香火点燃，扇灭了火，将香插在了小胖的坟前。
“你安息吧，有空了就去义庄找我，我给你烧钱花。”
一阵风过，凌牧忽然觉得身后一阵毛骨悚然，回头一看，不远处的路上来了两个人，拉一辆板车。
就和凌牧和小胖那天晚上一模一样，他们的板车上拉着两句尸体！
不用看凌牧也知道，那两具尸体必定是面色青黑，双眼圆睁，脖子上有四个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