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里,李世彰都在大理寺段卿然的衙门浪荡,看着段卿然每日喜上眉梢的样子,不免有些羡慕。
他们这样的人家,门当户对也就够了,两情相悦,最是难得。
他如果也有这样的运气,那该多好。
悠悠荡荡回了中山侯府,看到中山侯夫人,转身就跑。他是真不耐烦听母亲老调常谈。
中山侯夫人哪里能让,不顾侯门主母的仪态,大声断喝:“往哪儿跑!我是鬼吗?见了我就跑?!”
李世彰奈,只好垂头丧气地回来请安。
中山侯夫人好不容易抓住这神龙尾巴,抓紧说道:“元昭,江家二小姐是个极好的,我准备找官媒前去提亲了(开始第一步:纳彩)。”
虽说江心恬嫁给自家算是高攀,但是娶妻不可娶门第过高,娇生惯养的主儿怎么能照顾好自己的儿子?就世彰一副混不吝的性子,娶个门第低些的才能俯首帖耳,听自己的话。再者说,江心恬的哥哥,是个前途光明的,将来若是世彰想开了,想在朝堂上立足,江玄也是不的助力。自家的权势是他难以得到的,只能攀附。儿媳有这样的娘家,既不会拖了自家后腿,还能起到不小的积极作用,一举两得。再看江心恬,一副温婉的样子,模样也好,能把世彰拴在家里也说不定。中山侯夫人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江家是京里儿子结亲的最好人选。
李世彰根本不想理母亲这茬儿:“母亲,孩儿一直跟您说,我自己的事情,我有主张。”
中山侯夫人急了,“你有什么主张?你主张到现在,我连个媳妇的影子都看不到!”
李世彰也烦了,“那也不用你管!”
中山侯夫人红了眼睛,带着一抹哭腔道:“你当我愿意替你劳心!这偌大的一个侯府,我只有你这一个不争气的,若是你哥哥还活着,我断断不会管你,随你自生自灭去!”
哪里痛,就被人戳到哪里:“我知道,你们谁都惦记着哥哥!所以我的事情不劳你们惦念!”
“你须知道,今日我不是与你商量,我是知会你一声!这事,就这么定了!”中山侯夫人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桌上那上好的青花瓷茶杯碎了一地。
“随你们找谁,不要找我做那些我不愿意的事!”李世彰撂下这一句话,也不管母亲在身后嚎啕大哭,甩袖便大步出了屋子。
华灯初上,李世彰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便身至乐坊门口,惆怅之间,提步进了大门。
丝竹声缓缓响起,由弱渐强,伴随着音乐声,一排排灯火渐渐从天而降。就在这灯火摇曳中,一个身披红纱的身影跃出,灵动的足尖带动起不停的旋转。窈窕的身姿上所覆盖的轻纱随着舞动而翻飞,看不清舞者的面容,却也需看清。她仿佛星空里的仙子,尽情舞动,点点星火照亮的是她手腕、足上的银铃。她是仙子还是妖精?没人知道……音乐声短促的停顿后,舞台上的灯火熄灭,再也找不到方才的身影,难道是梦境?
自然不是!几年勤学苦练,终于能站在这里的舞台,终于能尽情舞蹈。尺素知道,自己的光华,就要开始闪耀,只因这一支舞。
李世彰静静的站在门口,欣赏过这一出美妙绝伦的舞蹈,仍是不能让心情平复。一个人去了雅间里自斟自饮,却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再看身边的这女子,明眸皓齿,正是方才还在舞台上的尺素。
尺素一下台,便听教习让自己到这雅间里来。如今自己已经不是随意可以与人陪酒说笑的,能要自己前来的客人,地位一定不低。尺素来时只是这样想着,进门才发现,坐在这里喝闷酒的是李世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