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子放了心,口中哼唱着一首童谣,虽然三四十年不曾唱起,但他依然能记得曲子里的每个字,唱起来依然朗朗上口,连他自己都没觉得自己跟个孩子一样。
当他端着一碗温水,拿着汤匙轻轻吹着给孩子喂水时,他才发现孩子又睡着了,他道了声“奇怪”,取出手帕擦拭孩子嘴角的口水,却是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
“这味道似曾相识呀”,老头回味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急忙放了碗勺,翻开孩子身边的被褥枕巾翻找起来,可小小的篮子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见那一黑一白的桃子来。
“难不成……?”青云子走到殿门口向外张望,除却飘渺的云雾,再一物。
他又回到篮子边上,不甘心又开始翻腾,最终还是没有找见,正在他抓狂的时候,那孩子竟然在梦中打了个饱嗝,随之一股香气也喷出口来。
青云子见状,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紧接着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只见他一脸的懊恼,喃喃道:“大道至简!大道至简!简单到荒唐可笑,这两石头竟然真得能吃,嗬嗬,哈哈”。
他拍打着后脑勺,脸上说不清是懊恼还是纠结,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望着睡得香甜的孩子,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那孩子或许是梦见了什么,竟然梦中发出一声奶声奶气的笑声来,小小的脸蛋儿绽成了一朵花儿似的,一只小脚还将被角蹬开了,让你看了不禁让人心生疼爱。
这一声笑,好似清风拂柳、风吹水面,把青云老头得心都给吹皱,只见青云子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他讪讪一笑,自语道:“老头子有些着相了!量天尊!”
哪料,笑声戛然而止,一阵恶臭传到鼻端,青云子急忙掩住口鼻,想起方才郝一刀临走交待的话,忙小心翼翼掀开锦被定睛观瞧,果不其然,其中果然污秽一片,不堪入目。
青云子这次倒也不慌张了,却是站立思索了一会子,理了理思绪,方才动作起来。
他先是撤去孩子身下的铺垫,又端来热水仔细把孩子洗干净身子,转而将孩子小心翼翼抱起来,倒腾了好几次姿势觉得有了把握,才慢慢抱起送到侧殿卧室。
又找了一件半新不旧的道袍铺在身下,将自己的棉被盖上,见孩子仍然睡得香甜,不由长长舒了口气,脸上亦是露出笑容。
当郝一刀带着几个两个老妈子气喘吁吁上了金顶,就看见青云子这个头发斑白的老头正坐在木盆前笨手笨脚地刷着尿垫,郝一刀大笑道:“您老人家可是享了这贻孙之乐!”
那两个老妈子倒也有些眼色,忙接了木盆过去说道:“老爷您且歇着,这些粗活还是交给我们吧!”
青云子甩着手上的水,笑道:“没想到我老头子还有这一遭,倒让你们笑话了!”
郝一刀牵着一只奶羊让老妈子牵走,二人边走边说话。
郝一刀恭维说道:“哥哥以后怕是有福了,有个养老送终的,也算是一件幸事”。
“还不是托了贤弟的福!呵呵”,青云子满面春风,说起话来都轻快了不少。
“可曾想个名字?”郝一刀问道。
“名字?”青云子一愣,实在是没想过这茬事,“不曾,一高兴就忘了”!
二人站在床榻边上看着睡得香甜的孩子,青云子帮孩子掖了掖被子,又将篮中的锦被拿出来叠着。
“还是哥哥书读得多,就想个威武响亮点的名号,让人一听就很厉害的那种”!郝一刀说道。
“威武?没个道理”,青云子摇头,想了半天,忽然想起山下那座“慎终”亭来,还有那副至今人能动、人敢动的双鱼棋局来,沉吟道:“有鱼鱼,有便是,便是有,不如叫个“鱼”可好,不期望他将来出将入相,富贵边,做个自在逍遥的闲散人就行”。
“鱼就鱼吧”,郝一刀说道,他一个糙人哪里懂这些,只知道“有”总比“”好,却哪里知晓这道家仙人的妙处?
“那姓氏随谁?你?我?”,郝一刀又问道。
这可真难为青云子了,思虑半晌才说道:“这娃儿是捡来的,不知其父母姓名,日后就随他自己吧”,青云子说道,突然手中一滞,却是在锦被一角捏到个生硬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