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提着饭菜,带着大夫匆匆赶到牢房时,却看见角落里的沈奚初,悠哉悠哉翘着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草,好不自在。根本就没有他相像的那样,倒在地上,痛苦不已。 沈奚初敏感的鼻子闻到香味,眼睛睁开,“怎么是你啊!苏大公子,有何贵干?” “我来看看你啊!徒儿孝敬师傅,不是应该的吗?”苏冉贱贱笑道,“那个师傅啊,我给你带了个大夫,我让他给你瞧瞧吧!” 大夫笑眯眯点着头,臃肿的脸在微光下照的油光满面。 沈奚初嫌弃道:“你确定那是大夫,不是色狼。我不需要,我正困得不行,没事就赶紧走吧!” “哎,别,别啊!你不想看见大夫是吧!走走走,他走,我留下。”苏冉趴到铁笼边,露出满口白牙,诚恳道:“师傅,徒儿我” 师傅? 她成了哪门子师傅了! “苏公子,我可不是你师傅,你认错人了!我可承受不起!” 尽管沈奚初不乐意,苏冉依旧坚持己见:“那天和你交手后,我就认定你做我的师傅,这辈子,我谁也不认,就认你了!” “哈哈哈,停,你真的要认我做师傅?我是祁王妃,白斐不就是你的师母了?”师母,咿,怎么感觉不对啊!沈奚初揪起眉心,白斐是公的,师母是女的,八辈子也打不到一块儿去啊!可她又想不到什么好词,只能将错就错吧! 苏冉听到沈奚初胆子贼肥的,称呼白斐做师母,想想就觉得好笑,但在这种拜师的重要场合,还是得忍住啊!“名声这个是虚的,练一身武功才是实的!师傅,你就别推拒了!” 再说了,他年纪比白斐大几个月,他还是白斐他哥呢!哼! 沈奚初脑袋又晕乎起来,这人怎么就跟打不死地小强一样啊!“你说你想做我的徒儿是吧!那如果我说,你成为我徒儿的前提是,砍了你一只手,你还愿意吗?” 砍一只手做拜师前提?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苏冉脸色开始发白,“师傅,您这是来真的?” 沈奚初不痛不痒道:“难道还有假的吗?砍了一只手已经算好的了,以前我有的徒儿啊,我还让他们阉了自己,清心寡欲,专心修炼呢!你怕不怕?” “我怕啊!我当然怕啊!”苏冉向后退去,仿佛对面坐着一只豺狼一样。沈奚初的狠毒他是见识过的,这可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这师傅还拜不拜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瞧你那样儿!我开玩笑的!我又不是宫里的皇帝,没事让你断子绝孙干嘛!我才不干这么缺德的事!”沈奚初心情大好,她移动身体,爬到围栏边,慵懒靠着:“哎,小子,刚才白斐都那样生气了,你为什么还要帮我?你不怕他一个发疯,杀了你吗?” 苏冉呼出口气,擦擦额头的汗,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直觉告诉我,你不是坏人!” “……你以为你是女人,靠第六感就准吗?” “我是说真的!” “嗤!难得,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有人认为我是好人。”沈奚初无奈地笑了,毕竟江湖上三人成虎,把夜无声这个人都妖魔化魔怔了,有时候,害得她都怀疑自己,杀那些贪污受贿的狗官,究竟是好的还是错的? “你的意思是,你收我这个徒儿了?”苏冉亮起眸子,满怀希望。 沈奚初瞧着他那傻样,是一万个不愿意啊!不过,她忽然又想到,白斐和他关系好像不错,若拿下他,她以后做了什么事惹毛白斐,他还是可以帮她求情的嘛! 这个交易,好像也不亏。 沈奚初坐正身子,清清嗓子,打脸充胖子故作严肃,“嗯,为师就勉为其难收了你这个徒儿吧!” 苏冉高兴地跳起来。 “哎,你是带了吃的来吗?”沈奚初瞅着那里的东西,肚子开始咕咕叫。 “对对对,我想着牢房的饭菜难吃,就给你准备了些东西。”苏冉拿出五六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色,递上筷子,“师傅,吃吧!” 沈奚初拿起筷子,夹了块肉进嘴里,心里乐开了花,嘴边难得扬起灿烂,不做作的笑容,乌黑的眼睛,弯出镰刀月样的美丽。 苏冉亦是拿起筷子,大大咧咧坐在地上,和沈奚初共享这盘菜。 就这样,你夹一块,我夹一块,再没有餐桌上的束缚和规矩,两个人吃的都不亦乐乎,这也才没发现走廊边上,明显被月光拉得老长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