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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大乱前夕(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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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历七二三年元月一日戌时末,中州云都郡,云都城皇城 新年的第一天,大部分人家均是阖家欢乐,欢聚一堂。此刻云都城内烟花满天,爆竹阵阵,不用说,整个年节肯定又让南宫世家和汶水郡吴家赚的盆满钵满。 与外界的欢天喜地不同,今年的皇城不仅有些凄清,而且有些如临大敌。原因无他,皇城的主人病了,病势汹汹。 养居殿是皇城后宫皇帝的寝殿,也是皇帝临幸妃子之所,无论白日皇帝前往哪个妃子寝宫,于何处临幸妃子宫女,夜间总归还是要回到养居殿就寝,若想要妃子侍寝则传旨命妃子前往养居殿。 当然,此刻的养居殿并没有旖旎风光,独孤尧本就过了天命之年,还能有多少精力欲望,更何况如今卧病在床。养居殿除了床榻和插满殷红蜡烛的灯座再无长物,故显得十分空旷。这主要是为了防止高手潜入藏身,要知道,厉朝天下能悄然潜入皇帝寝殿而不被发觉的高手还是有的,若有高手直接隐藏在皇帝寝殿将是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床榻上,曾经霸气凌厉的独孤尧如今面色灰败,眼圈暗沉,目光时散时聚,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床榻下,一名太医官服装束的人正在为独孤尧把脉,一脸紧张,看脸似乎是为西门川诊治过的薛太医。床榻旁,头发花白的太监刘安手执拂尘垂首静立一侧。紫红相间的精美地毯上,跪满后妃宫女。第一人年约五十,头戴凤冠,外穿明黄宽袖褙子,肤色尚可,眼角的皱纹已十分明显,此人应该是舜元皇后郑氏;她身后并排跪了四个妇人,头挽双刀髻的贤妃上官氏和从容无争的良妃柳氏赫然在列;另两人应该是同属二品妃位的德妃冯氏和淑妃徐氏。后面还有一些年纪稍轻妃嫔贵人,雪公主独孤幽雪也赫然在列。众人表情不一,刘安一脸悲痛,皇后面色淡淡,其余后妃有的同样面无表情,有的一脸幽怨,自然也有些人现出难以察觉的狠毒。 “薛太医,陛下情形如何?”皇后向诊断完的太医问道。 “微臣已经尽力了,陛下......”薛太医似乎不敢将话说出口,不过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只是没说独孤尧撒手人寰的具体日期。其实对于心怀鬼胎的她们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皇后和后妃们既然得到了大概消息,此处人多口杂,具体情形只能私下再去薛太医那里套话,便一时无人说话。 皇后刚想下令命众妃各自退去,却听到了一声威严的愠怒:“薛义平,你替寡人诊断的还真准确,寡人自己也觉得离大去之期不远了。”听声音中气虽不足,却绝不是濒死之人该有的清楚发音。 薛太医慌忙跪倒在榻前一个劲的喊着“陛下恕罪”,虽说御医是皇城中最没有性命之忧的职位,但所谓伴君如伴虎,谁也保不齐皇帝一个心血来潮就要了自己的脑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待会再料理你......皇后,命她们退下吧,你也累了,早些回坤宁宫,明日寡人还有事与你商议。”独孤尧吩咐道,舜元皇后迟疑了片刻,还是遣散众人,自己也随后离去。 估摸着她们都去远了,独孤尧似乎松了一口气,接着便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刘安急忙上前递上一块干净的丝巾,待独孤尧咳嗽停止收回丝巾一看,竟都是独孤尧吐的血。 “陛下......”刘安尖声哀嚎,独孤尧急忙用微眯的眼睛制止他,刘安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抚摸独孤尧胸口帮他顺气。 约过了半刻钟,独孤尧稍稍好了些。便低声对刘安说道:“刘安,你派个可靠的人去请丞相来见朕,记住不要走路风声。”独孤尧拿出一块金牌,上面一个“令”字,此物既是此刻出皇城需用,见了冯耀杰也是信物,独孤尧才会拿给他。刘安自然也知道为什么不叫他亲自去,这种时候总管太监亲自出马,再笨的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诺。”刘安领命而去,刘安走后,偌大的寝殿只剩下躺着的独孤尧和跪着的薛义平。 “薛义平,寡人还有多少明日?”独孤尧问道,薛义平依旧战战兢兢,不敢回答。 “寡人恕你无罪,据实以告。” “陛下,微臣不才,无论如何,三日已是极限。”薛义平说道,说完急忙低头扣地不敢抬头。 “三日,三日......三日也够了。宫内若有人问起,可以说寡人已不治,可若是你敢说时限低于三日,寡人定灭你十族。”独孤尧说道。以往最大罪责不过诛九族,不过厉朝百年间出过两三次大案罪行涉及主谋师长,故在以往诛九族的基础上又加了师长一家,合称诛十族,是为厉朝最髙刑法罪责。 “微臣不敢......” 半个时辰之后,当朝丞相冯耀杰秘密来到养居殿,至于消息是否走漏不得而知。本已就寝的冯耀杰自然知道事态严重,丝毫不敢怠慢,甚至来不及换朝服。 “爱卿,寡人时日无多,此刻颁布几份诏书,请爱卿代为拟旨。”独孤尧说道。 “陛下......”冯耀杰也失声痛哭道,他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是独孤尧给的,虽然主要的原因在于德妃冯氏只有长公主独孤微雨,并无外戚干政的隐患。 “刘安,笔墨伺候......” “第一份诏书,给秦王,立秦王独孤陌为太子,在朕百年之后继承皇位;第二份诏书,给蓝海郡王,进封蓝海郡王为永王,就藩云州;再分别给霁州楚王,东州鲁王和阑州齐王一份诏书,就言朕百年之后不得离开藩府前往云都奔丧。咳咳......爱卿先就此拟旨。” “诺。” ...... “最后一道旨意,在朕百年之后颁布。古来殉葬制度,是为陋习,有违天道纲常,寡人百年之后,不再择后妃进行殉葬。旨意就如此,拟好之后读于寡人听,无误后即刻加印送出,八百里加急。嘱托送往蓝海城和安阳城的士兵,命秦王和蓝海郡王接旨后即刻入云都,不得耽搁。”独孤尧嘱托道。并未言及家主之位,或许是忽略了,因为他是集家主之位和皇位于一身,也或许,他的意思就是继承皇位之人同时接掌家主之位。 ...... 新年自古就是汉族人民最隆重的节日,厉朝朝廷也罢朝半月,既然不用早朝,很多王公大臣作息较平日略显不规律,前太子,现今的中州越王独孤行便是如此。 独孤尧召见冯耀杰的时候,时间已至亥时,冯耀杰都已经就寝,可位于云都城东大街的越王府依旧灯火通明,笙歌乐舞满堂。 越王府正殿中,坐北朝南一方香案,案上放满瓜果珍馐。案后一个年约三十的明黄锦衣青年背有些佝偻,面色戚戚,看上去柔善可欺,此人便是中州越王独孤行。他左右尽是妙龄女子,花枝招展,案前还有八名衣着暴露的舞姬正在随乐而舞。如此笙歌满夜,青年的表情却与此有些不符。 “王爷,你怎么不理灵儿呢?”独孤行左手边的那名妙龄女子奶声奶气的撒娇道。 “哦,灵儿啊,本王心烦意乱,本想消解消解,没想到越消解越烦闷。”独孤行接过女子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看来人在此,心却不知在何处。 “王爷何事忧心,说出来妾身或许能为王爷分忧。”独孤行右手边的那名女子也争先恐后道,声音绵柔带着些许魅惑。 “玉儿,朝堂之事,说了你们也不懂。”独孤行淡淡的说道。 两个女子似乎还想说什么,此时却听见外间一片嘈杂之声,独孤行大喝一声“停”,乐舞渐渐止息,此时外间的一切听得更加明白,竟是对战喝骂之声,胆小些的妙龄女子慌忙到处躲避,厅内瞬间大乱,包括独孤行也有些害怕,急忙喊道:“郑钧......” 一个盘发带簪,一身暗金色盔甲的青年将官推开门,只见他右手持刀,左手握着刀鞘捂着胸口,一众妙龄女子见到他如此模样再次尖叫着在厅中乱跑。 青年将官踉跄着跑到独孤行面前跪倒,说道:“王爷,有人夜闯王府,属下没用,不是对手,王爷还是快些逃吧。” “什么?连你也不是对手,快,快跑......”独孤行大惊道,似乎也想夺路而逃,可跑了没两步又被逼回了案前。来人一身夜行衣,黑布包头,黑巾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你你,你是何人?来本王府邸有何贵干?”独孤行色厉内荏的质问道。 来人好整以暇,背负双手,悠哉悠哉的说道:“这才几年不见,王爷竟然已认不得在下。”黑衣人甚是奇怪,没揭开面巾就如此说,不过此人倒是稍稍抬起了头。独孤行心下疑惑,此人声音是有些熟悉,再看来人的眼睛,在烛光的反射下,此人有些暗红的瞳孔令人过目不忘。独孤行略加思索,终于记起。 “钟先生,你是钟先生,本王这些年找你找得好苦。”独孤行说着便要上前,郑钧想要制止,最终还是放弃了。府中无人是黑衣人对手,若此人真的要对独孤行不利,无人能将其阻止。黑衣人并没有回话,而是看了看厅中其余人。 独孤行会意,急忙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郑钧你在门外守着,若有人私自靠近,格杀勿论。”一众妙龄女子见只是虚惊一场,还想在独孤行面前争风吃醋一番,尤其是之前坐于独孤行身旁的两位,可听到独孤行后一句话,再也不敢停留,匆忙离去。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越王府正厅,如今只剩下两个人,黑衣人揭开黑巾,看面色年纪似乎还没三十二岁的独孤行大,面色清秀,配上暗红的瞳孔,略显妖冶。独孤行慌忙说道:“当年悔不听先生之言,才导致如今一事无成之局面,本王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先生,先生请上座。” “不妥,王爷也知在下并非喧宾夺主,以下犯上之辈,还请王爷上座。”钟先生说道,独孤行也不再推让,二人就分宾主坐下。 “不知先生此次所为何来?”独孤行问道。 “自然是为王爷分忧而来。”钟先生说道,独孤行闻言先是一喜,然后又恢复为无精打采的样子。 “蒙先生错爱,可本王无兵无权,就巡防营那五六千人马,够做什么事?”独孤行叹道。 “呵呵,没想到王爷的野心比在下还大。” “先生此言何意?” “王爷若想逼宫造反,巡防营那五六千人确实不够看,别说内城的御林军,外城的十万禁军就能顷刻间让其灰飞烟灭,更何况还有七万苍云军就在云都不远处。” “若不逼宫造反,父皇无论是传位给东州的老二,阑州的老三或者是云州的老四都不可能传位给本王。本王愚钝,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钟先生心下一片哀叹:真是个草包,除了身份尊贵一无是处,活该成为门主的诱饵,活该成为暗夜复朝的垫脚石。面上自然不能表现出来,细细分析道:“王爷是去抢,不过不是和陛下抢,而是和王爷的一众兄弟抢,这其中的差别,王爷明白吗?” “有何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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