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榆带蔡正熙和《缥缈令》剧组签完约回来, 人还在车上没回公司，沈新就来了电话。林浅榆腿上盖条毯子保暖，手揪上头的毛毛。
细细听着。
林浅榆估计今天沈老板没有牌局饭局，才有闲情雅致跟她唠，天南海北瞎扯，根本就不是沈老板的风格。林浅榆偶尔回应两句。
沈老板兴致好，问她今晚过去坐坐不。
“您哪儿有朋友？”林浅榆知道沈新过年应酬多，他没说清楚，林浅榆不会随便就过去。
“没呢，就请了你, 小山，还有谁？”沈新偏头问卓安。
卓安忙应：“还有片儿总。没别人儿的。”
“呐。”沈老板叼支雪茄吞云吐雾, 高级私人订制黑西装衬得他金主气质要多显摆有多显摆。
手臂往上轻轻一抻, 露出一截手腕。
劳力士银表蹭蹭亮堂。
“就我们仨，你来了正好打桌麻将……没别的事儿。这两年忙, 去年我还没请客，今儿我请吃饭就算正月请客……来呗。你送我礼我这个当老板的总不能不回请，是吧？”
沈老板盛情邀约, 再三要她过去：“来吧, 带着你那个……蔡正熙, 一块来。”
林浅榆闻言，不自然看了看坐在隔道座的蔡正熙，问电话里的沈老板：“您找他有事儿？”
沈新一听林浅榆戒备的口吻，心里就上火。
“哎呦我去！能有什么事儿, 你还怕老子吃了他啊！知道你最近走哪儿都带他，不是让你一块儿带过来我多加双碗筷的事儿。就你多个心眼儿。”沈老板说了个地址，让林浅榆早到，饭点儿前搓一圈。
最近沈老板手气好得要上天。
挂断电话。
林浅榆让叶铅告诉王海，车改道，先去世贸那边的大商场。到了地方。林浅榆递给叶铅一张无密卡，让叶铅去置办两条好烟，两瓶好酒。
叶铅问：“怎么的呢。”
林浅榆轻描淡写说：“今晚去给沈老板拜年。”
“哦，得嘞。”叶铅心里就明白了。他冲萧川打个卷舌嗝：“走啊，川哥，咱们一起去买。”
萧川笑着点头，陪他下车。
叶铅‘哗啦’关上车门。
两个人一走。车厢就剩下林浅榆和蔡正熙。蔡正熙探身过去问她：“今天下午你是不是没有其他安排。我带你去见见那个骨科医生。”
林浅榆身子往车壁边靠，礼貌回绝：“不用，我自己有医生。”
蔡正熙口吻放轻柔：“我帮你约好了时间。”
“蔡正熙！”林浅榆蹙眉手撑在他的肩膀：“你，离我，远点。”
她在警告。
“不要挨我。”林浅榆排斥他的侵占。
“还有，你不用关心我。找好自己的定位就可以了。今天你和剧组正式签约，中旬你就要做好进组的准备。不要再……”
“我想吻你。” 蔡正熙眼睫微微低垂，目光落在她樱红涂了唇膏的唇瓣。林浅榆察觉到他的情愫。
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她对蔡正熙的所有情绪都无比敏感。
她知道蔡正熙想做什么。
尽管他什么都不说。林浅榆也很清楚。
因为她熟悉他啊。
蔡正熙俯脸过来。林浅榆脑袋稍稍往后仰，手怼在蔡正熙结实的腰腹，也不管硬不硬的，林浅榆伸手掐他。
以为她没办法是吧。
蔡正熙眉端轻拧。
应该是林浅榆没手上留情。把他掐痛了。林浅榆很少这样伤害别人，蔡正熙应该是唯一一个被他掐的人。还是个男人。
“你要敢亲我，我还掐你。”林浅榆低声威胁，手上还稍稍用劲儿了些。就是要他知难而退，他要是还乱来，林浅榆还有办法收拾他。
蔡正熙拧住她的下巴，平静自持：“你掐，我亲。”
林浅榆：“…………！！”
蔡正熙唇面还带着温热，属于他的气息和着车厢的暖风，一并送进林浅榆的口中，舌尖捣开她的牙关，与她的相缠。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勺，不准她怯场。蔡正熙手揽她腰身。林浅榆膝盖上的毛毯缩下去，掉在座皮上。
缠绵的吻来得热烈，林浅榆口中气息都被他如数卷走。林浅榆指尖紧紧收拢，指甲都掐着他的肋骨，他没有松口。相反的，蔡正熙固定住她的腰和颈椎，愈加深入地和她接吻。
林浅榆拒绝方式是低调又带着攻击性的。
蔡正熙如数收在衣服里，兜住。不对外声张。最后两个人都亲得气喘咻咻。蔡正熙额头抵着她的额间。
“你很好。”
林浅榆瞪着他：“蔡正熙，我要报复你。”
“是吗。床戏还是吻戏，今天我听见你跟制片方和导演组说的什么。”蔡正熙不知其畏地笑了：“蔡正熙不用替身？”
“你很好啊。”蔡正熙喉结上下滑动。
林浅榆被他说得语塞，气势一时间下去了。
是，她说过这句话。
《缥缈令》是大制作。任何一个敬业的演员都会为了戏牺牲自己。除了高难度的动作戏，一般像吻戏和床戏，导演组尤其是制片方都不希望演员用替身。
今天签约时，陈导就直接问林浅榆：‘蔡正熙能拍吻戏和床戏吗？’
林浅榆想了想说，回：‘应该可以。’
陈导不满意：“什么叫应该可以，能拍就拍，不拍我们再想办法。”
意思就是，不能拍，他们还有候选人。
当时林浅榆也没把话说死，就道：“到时候需要看蔡正熙状态。沈老板也说过，希望蔡正熙的荧屏初吻在《缥缈令》中呈现。但蔡正熙毕竟是我们公司新人。我们对他还是有保护欲。”
提及沈新，陈百泉态度稍稍变软，说：“那成吧，不管怎样，到时候就算赶鸭子上架，也要让他自己上！”
林浅榆笑笑没说话。
此刻。
蔡正熙双目看着她晶莹的眸子：“我只想和你做|爱，我也只想吻你。我可以做你要我做的事，但你要让我别的女人现场上床，我会很难受。”
他的手掰开林浅榆的膝盖，压抑在两个人之间的芥蒂还是被蔡正熙再次提起。他：“你还恨我？”
“我不恨你！”林浅榆手松开了他的肋骨截段，惊慌失措去阻止他的手。蔡正熙面无表情，但林浅榆知道他现在还有情绪在。否则，不会这么直白地对她。
“你放开。”林浅榆身子往一边倒，她推着蔡正熙肆无忌惮往她身上摩挲的手掌。
蔡正熙重新将她捞回来，扣在怀里，唇贴着她的耳根，吐字：“谆谆，我想有替身。”
林浅榆下巴抵在自己锁骨上，外柔内刚地嗡声嗡气：“不可能。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胡征宇的电话打进来。已经在他们俩的撕扯间响了很久了。
林浅榆终于推开蔡正熙，逃蹿坐到后排去接听。
蔡正熙转头看着她。林浅榆单手接电话，一只手整理自己的头发，面别开蔡正熙不看他。
胡征宇今年的工作安排偏轻松。他原本打算是休息到四月份。年前他来公司和林浅榆商量，他想接一部古装正剧，再提高身价巩固咖位。
到了他这个年龄，不会再和秦忱他们那样经常去接都市青春的偶像片。他已经转型成功。一年中，除非遇到特别好的本子。
林浅榆也不会轻易给他接偶像剧。
胡征宇的定位是大银幕和有深度有内涵的正剧。过年林浅榆忙，胡征宇没能给她打个电话。从新加坡度假回来，给她带了礼物。
林浅榆帮他盯了部民国戏，大约四五月份能谈试镜，讲权谋的商战片，她不知道胡征宇有没有兴趣。问他找个时间来公司一趟。林浅榆把初稿的本子给他看看。
胡征宇先答应着：“那成，我过阵子就过来。其实，我不太想拍民国戏。”
林浅榆：“你先看看，合眼缘我就帮你去谈。是邹老师的编剧。听说写了好几年。”
“类似大宅门？”胡征宇问。
“也不是。”林浅榆说：“这个也是个男人戏。后宅戏份很少。男主没娶妻，一生经商的奋斗史。”
胡征宇：“那成吧。只是……没有感情戏也能吃开？”
“那要看编剧功力的，邹老师的本子还是很受抢。”林浅榆揉揉鼻梁：“你先看吧。”
挂断电话，林浅榆坐在原处，人愣神，似乎在找接电话之前的记忆点。
蔡正熙隔空：“浅榆。”
歘！
林浅榆想起来！她木然回头看着蔡正熙：“你，太过分！”
蔡正熙微怔，随后点点头，反问她：“你就不？”
“我？我哪儿过分。”林浅榆站起来，质问蔡正熙：“你明知我不愿意，你还……那样，你怎么能……”
蔡正熙：“你也明知我不愿意。”
林浅榆不确定叶铅他们是不是要回来了，所以压低了声音：“这是你的工作。”
蔡正熙紧抿着唇线。半晌，松开，过半晌，又合拢。
他应该是无言以对的。
林浅榆坐在自己位置上，将毯子搭在自己膝盖上，别开脸，看着车窗帘。尊重自己的本子工作，软了口吻，告诉蔡正熙。
“你别介怀。我是听萧川说你没拍过吻戏，如果到时候你的状态实在不行，导演组他们也没有办法，所以你…………你放心吧，我们不会…………”
林浅榆那‘不管你’三个字还没说出来。
蔡正熙第二遍吻重新落下来。
这次。蔡正熙人高高站着，猫着腰，手捧林浅榆的下巴，将她固定住。第二遍，蔡正熙带了些轻虐的意味。吻得急、凶。
林浅榆整个人都懵了。
她都跟蔡正熙交底了，他还想怎样呢。
林浅榆又气又羞恼，手毫无章法地去推他。
蔡正熙根本岿然不动，她越用力，他手臂收拢，将她贴近自己。林浅榆的呜咽声都被堵在了喉咙。蔡正熙肆意侵略。全然没了之前的温存。
‘唰——’车门被拉开。
蔡正熙也没停口。
林浅榆浑身都因为强烈的震惊而战栗。
开门走在前面的是萧川，他看见蔡正熙站着，林浅榆坐着。男人背对他，强吻林浅榆。
萧川多年来的猜测与推断终于在眼见为实的此刻，得到了当事人最直接的证实。
蔡正熙果然……妈啊。
萧川吞了吞口腔中的唾液，抵着进退两难的两条腿。
蔡正熙性变得剧烈。
萧川虽然是蔡正熙的亲信。但就凭蔡正熙强吻林浅榆的背影，萧川都知道他人有多欲白。什么性冷风，什么性冷淡，统统扯淡好吗。
诱因没到，一切好说。
诱因在眼跟前，分分钟变性。
手比理性的思考更迅速。萧川重新拉上了车门。
‘唰——’
将车厢的热吻与车外相隔。
他是没眼看了。
实在有辱没斯文。
叶铅走到车门前被顿步，他手里还拎着烟酒，不解问萧川：“怎么了川哥？上车啊。”
萧川收拾收拾脸上表情，转头看他，笑道：“车里没人。我们出去找找。”
“没人？老大和正熙哥都没在么？”叶铅说着要伸手自己开车门去看。
“嗯。都没人。”萧川顺势接过他手里的新年礼，说：“我对附近不熟，你快去快回就在附近找找。”
叶铅真是信了萧川的话，还深信不疑。看萧川接了自己手里的东西，两手轻，就忙说：“好。我去找，你就在原地，不要到处走哈。看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