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开了，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要不要喝点酒。”他尽量用普通的语气问。
“好。”剑虹丹眼神不由地有些迷茫。她心中确实有千万个念头、千万句话藏着。但她今天清清楚楚地意识到，穷尽自己的一生，都不可能再和这个男人说。
因为，爱其实是一个人的事情。既然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何必和别人说呢。
知道张德秀爱喝黄酒，自有数不尽的人想着办法献上秘方和秘酒。张德秀家里的黄酒已经推满了整整一层楼，这还是在他大量送人大量喝酒大量筛选之后的结果。
今天的剑红丹喝酒完全没有节制，两人一杯敬一怀。张德秀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剑红丹已经喝了常人五倍以上的量。
不用人劝，完全是无意识地喝。张德秀锻炼出来的酒量都有些经受不住。最后勉强发出让机器人把酒搬空以及把两人分别带去不同房间的指令，这个夜晚才算是平安过去。
第二天大早，张德秀醒过来的时候剑红丹已经没影了。
她醒的早一点，提前走掉。很有复古情怀地留下一封信。说是信，其实就两句话。
“我回去就闭关，学习新武，最起码要半年以上。以后，我再不喝酒了。”
看上去没头没脑，但是偏偏，张德秀看懂了。他难免有些自闭和惆怅。望向高空，看着那虚拟出来的月色，更加难以释怀。
明明从没得到，却好像失去什么，怪怪的。
张德秀在冬眠之前三个月，第一件事主要是提拔曾强和胡玉林进议会，第二件事定下未来五十年的发展主方向：核声。那位发现核声的研究员，经历了六级跳之后再连续跳了两级。
第三件事情就是用重兵，即面前所有的三千名机器人包围了自己的房子，一点死角都没留在外面。
这固然是个幌子，却也是个史诗级的幌子。
天空之城这边，也就这三件事。在最后五天，花两天时间开了个内部会议，把所有认识的人还在天空之城的人过来，坐着吃了顿饭。
没多少人，一张大桌子便坐得下。
然后，最后一天，夏语嫣带着他两个孩子的注视下踏入自己警备森严的房子。
这很可能是一场永别，在时空的伟力里，很可能，彼此再也见不到。而且，没有人说要和他一起冬眠。
尽管有着这样那样的理由，可是终究在天空之城这里是一个人前行，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恍惚之间，张德秀感觉，自己内心最割舍不下的，不是夏语嫣，更不是剑红丹，也不是儿女张虹舟和张虹晴。
他怀念的是，十几年前，那个举目无亲的少年人。那个还未曾变成如今的他，却同样孤独的人。
区别在于，从前的孤独，是被动的，无可奈何的。而如今的他的孤独，却是主动的。
他想让自己成为了什么样的人，才变成现在模样性情。
这世间，只有自己可怜自己了吧。
张德秀没有回头看，向前走去，重新打开那扇传送门。
接下来的流程，要离开这里，准备去虹舟号冬眠。再次归来，可能是新生的希望，但是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个末日。
但来日未来，总不能再多思虑。
张德秀走出房间，看到的是舞素晶穿着一件简单的休闲服，靠在墙头。看到他出来，露出一个美得让人窒息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