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哥回来后,饭菜自然是不必愁的,我在附近的生鲜市场,绞了二斤羊肉,准备包点饺子,又买了一斤蚕蛹和一条鲤鱼。
    回到院子,渣哥便开始忙碌起来,秦仂跟我包饺子,渣哥负责做菜,不到一个小时,一道糖醋鲤鱼,一道干煸蚕蛹就出锅了。
    秦仂用手捏了一只蚕蛹,扔进嘴里细细咀嚼着,只听咯嘣一声,蚕蛹被他咬破,淡黄色的汁液顺着嘴角流出,看得我一阵干呕。
    “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我皱了皱眉,递给他一张纸巾。
    秦仂擦了擦嘴,漫不经心的说:“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
    渣哥站在灶台边煮饺子,他轻咳一声,看着我说:“姓秦的那个丫头,怎么很久见不到了?”
    渣哥说的是秦筱澜,自回家过年以来,在街头偶遇过一次,估计现在还没有返程吧。
    “她应该还在老家,你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
    我在厨柜里拿了三双碗筷,放到桌子上。
    渣哥没有言语,只是用铲刀在滚烫的开水内搅拌两下,片刻后,他若有所思的说:“我觉得你俩还挺合得来,既然跟欣妍分手了,不妨跟姓秦的丫头试试。”
    我干笑两声,看着渣哥说:“我现在不考虑这些事了,再说我跟秦筱澜那丫头只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当伴侣。”
    渣哥夹了一个饺子,放到嘴边轻轻吹着,咬一口后,低声说道:“还是咸了。”
    秦仂捣着蒜泥,他嬉笑道:“我就喜欢重口味的,咸点好。”
    渣哥把饺子盛到盘子里,又挑了挑眉说:“你瞧瞧你,过年这几天怎么胖成肉球了?”
    秦仂噘着嘴说:“谁让我家的伙食太好了,吃着吃着就胖了呗。”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踢了他一脚说:“你的意思是,在这天天就吃糠咽菜,食不果腹了?”
    秦仂瞪了我一眼,悻悻地说:“跟你是吃糠咽菜,跟渣哥是山珍海味。”
    我跟渣哥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油腔滑调了。
    这顿饭算是给渣哥接风洗尘了,他就像我和秦仂的家长一样,时刻督促着我俩积极上进,不能低糜浮躁,所以,渣哥这次回来,我和秦仂都很高兴。
    三人落座后,秦仂拿来一瓶白酒,盒子的包装和图案异常精美,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好酒,依次斟满后,我瞪着他说:“怎么不早拿出来?”
    秦仂抿了一口酒,淡淡的说:“渣哥没回来,咱俩随便喝点就行了。”
    我苦涩的笑了笑,捶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你这酒哪来的?”
    “在我老爸那里偷来的,他收藏了很多名酒,这一瓶算是不起眼的,所以我就顺手拎走了。”
    秦仂又喝了一小口,他皱紧眉头,龇牙咧嘴的伸着舌头。
    渣哥憨笑着说:“你小子还真是坏事做尽了,自己老爸的酒只管讨要便是,哪有偷走的道理。”
    秦仂夹了块鱼肉,瞥了渣哥一眼说:“他抠门的很,明着要当然不会给我了,倒是给雪瑶的压岁钱很多,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他出手这么阔绰。”
    我们又闲聊几句,见气氛沉落下来,我便端起酒杯,低声说道:“这杯酒敬渣哥,感谢渣哥长期以来对我们的帮助。”
    秦仂也端起酒杯,满脸严肃的看着渣哥。
    渣哥跟我俩撞了下杯,仰起头一饮而尽,我和秦仂也喝光了杯中的残酒。
    我拿起酒瓶,又依次斟满,端起杯子说:“这第二杯酒,我们敬事业,虽然到现在为止,自己还一事无成,但在新的一年里,我有信心把事业做好,其中当然少不了二位兄弟的帮助。”
    我们三人再次一饮而尽,秦仂喝的有些呆愣,他脸颊泛红,神情木讷,自言自语的不知在嘀咕什么,渣哥酒量很大,但喝的过于急促,他浑浊的眼眸里,像是隐藏了一些暗淡的苦闷。
    渣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沙哑着说:“兄弟,做生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古往今来,哪有几个商人一夜之间就暴富的,即使有,那也是旷古奇才。”
    他点了支烟,继续说道:“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做什么事也要稳扎稳打,有的放矢,切不可盲目行事,你现在手里有一大批服装,咱们不愁卖,春节刚过,生意都很冷淡,等过段时间,消费者的热情上来后,你在出手也不迟。”
    我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思忖片刻,我淡淡的说:“我不急,以前的自己太浮躁了,
    总想一口气吃个胖子,现在倒是看得很开,殊不知好多小的利润都被自己忽略了,但不管怎么说,只要货还在,我就有信心卖出去。”
    渣哥吐了口烟,又看着秦仂说:“喂,你嘟囔啥呢,以后跟着他好好干,机灵一点。”
    秦仂苦笑两声,没有搭话,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轻叹一口气说:“渣哥,你今年还打算摆地摊吗?”
    “不摆咋办?家里老的小的都等我往回拿钱呢。”
    渣哥掐灭手中的烟头,又夹了一个饺子,蘸了蘸蒜泥,扔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
    夜深了,星光闪烁,静谧恬淡,我习惯性的向墙头瞄一眼,不见那只黑猫的身影,它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伫立在院角的桂树,跟随深夜的晚风,在轻轻摇曳,临时的防雨棚搭在桂树旁边,里面堆满了小山一样高的服装,我嘴角轻轻扬起,暗自想着,有货就不愁卖,自己多用点心,比求人办事要强很多。
    渣哥回来后,地下室又增添了很多生活气息,他冬天喜欢喝茶,这次从老家回来,带了很多茶叶,我只是泡了几杯,以解口干舌燥的应急之须,更谈不上什么品茶、评茶。
    那此起彼伏的酣睡声再次响起,我抿着嘴笑了笑,在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
    第二天,我给薛欣妍打了个电话,提示为空号,发了条微信,她已经把我拉黑了,瞥了眼院门外的车,内心泛起了嘀咕,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把车子还给她的。
    吃过早饭,我便驱车来到贵妇人的别墅,趴在铁门向内张望一通,许久未来,这里像是萧条了很多,但鸟鸣啾啾,房门虚掩,说明这里还是有人居住的。
    我按响门铃,等了片刻,那名四十岁上下的管家走出来,见我贼眉鼠眼的趴在门上,便剜了我一眼,不冷不热的说:“你干什么来了?大小姐和夫人都不在家。”
    “什么?欣妍回来了呀。”
    我皱紧眉头,死死盯着那名管家。
    管家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说:“骗你干什么,夫人和小姐出国后,就一直没回来,春节还是我一个过的呢。”
    说完,她便撇了撇嘴,像是很不满意自己过节似的。
    我转了转眼珠,想了一会说:“你能联系到欣妍吗?呃,如果联系不到她,联系你们夫人也行。”
    管家眨了眨眼睛,百般不愿的走进屋子,她拿着手机,找到薛欣妍的微信,发了段语音通话,提示音响了很久,也不见接听,她无奈的关掉通话,又找到贵妇人的微信,在上面打了几个字,不出片刻,就得到了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