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这件事基本上就算是揭过去,就这么算了的。
但,沈修明不干。
一直没有说话坐在角落里的沈修明在这时开口道:
“詹姆斯先生,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么?如果我母亲还在世的话,她要是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一个女人算计成这个样子且他的父亲又不作为的话,我想她一定会很难过的吧?”
顿了下,强调补充道,
“我母亲死在你前妻的手上,现在她的儿子又被你前妻的女儿算计,你却还想要认我这个儿子,你不觉得挺痴心妄想的么?”
沈修明的母亲是为了救安歌母亲,在那场车祸中当场就被撞死了,而安歌的母亲则落得了个植物人下场。
总之在这场预谋的车祸中,詹姆斯森文痛失最爱的女人,所以他才震怒之下把前妻送进监狱的。
此时面对沈修明的控诉,詹姆斯森文无力辩驳。
他只是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道:“你想怎么处理,我都依你,只要你肯认我这个父亲?”
沈修明扯唇,想了想,道:
“当然是公事公办了?她这种预谋不轨的行为,不应该送进派出所吗?这次下的是迷幻剂,下次没准下的就是毒药了,您说呢?”
詹姆斯森文眯深了眼,面色无澜地问道:“是不是,只要将她送去派出所,你就肯认我这个父亲?”
沈修明道:“这仅仅是其中一个条件。”
詹姆斯森文面色暗沉了下去,但还是派人把琳达给送去了派出所。
琳达被送走后,沈修明就瞥了蒋少男一眼,波澜不惊的调子里透着一抹讽刺,
“蒋大公子还真是招女人喜欢啊。我听闻在国内的时候,就有不少女人前仆后继地往你的床上爬。这到了国外呢,桃花更是掐完一朵又一朵。你口口声声说没有碰詹姆斯先生的小千金,但人家小千金身上的暧昧痕迹总不至于是自己搞出来的?”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道,
“难不成,非得是两个人完全负距离的叠在一起了,才叫真正的碰?摸了亲了,也是对婚姻的不忠不洁,你说呢,蒋大公子?还是说,你觉得这些对于你的妻子安歌来说,她完全能够容忍或者是体谅你的不得已?”
毫无疑问,沈修明的话就像是一把双面刀,既在蒋少男心上扎了一刀,又在安歌的心上刮了一层,让他们两个都不舒服了,至少埋下了一根刺。
沈修明说完这句话,就撤回了落在蒋少男身上的目光,对詹姆斯森文说道:
“我就不打扰詹姆斯先生处理家务事了,告辞。”
沈修明走后,杰雅心想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脸丢都丢了,她也不想捡了。
因此,沈修明前脚走,后脚她就跪到詹姆斯森文面前,哭着道:
“爸爸,虽然我有错在先,但姐夫他进我房间的门后,就意乱情迷地朝我扑上来。他说,他喜欢我,说只要我愿意陪他,他就会跟姐姐离婚然后娶我,所以……”
她话都没说完,面前就倒下来一片高大的阴影。
跟着,属于男人清洌而凌厉的嗓音就从头顶上方落了下来,他语调讽刺:“我说我喜欢你?”
杰雅在蒋少男话音落下后,就抬起头看着他。
男人目光就像是在看某种肮脏的垃圾,嫌弃又冷漠。
因为这个目光,杰雅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最众星捧月的存在,何时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她眼瞳一下就被泪水填满,委屈不已的口吻中透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味道:
“是,你就是亲口跟我说你喜欢我,说你想得到我,说你也看出我喜欢你,不如就随了我的心愿满足我。”
蒋少男被她寡廉鲜耻的话给气笑了。
他闷闷哼哼大笑了几声后,突然在杰雅满眼的震惊中一下拽掉她头上那顶浓密卷曲的假发,让她因为长期做化疗而秃顶的头颅瞬间就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杰雅因为这个举动大惊失色更尖叫出声,“啊——”
蒋少男在她的尖叫声中目光深看着她,嗓音浓稠却也十分讽刺:
“喜欢你什么?喜欢你的秃顶?还是喜欢你这副长期吃药早就败坏掉的身体?”
杰雅在没做化疗前,她最爱惜的就是她那一头茂密卷曲的长发了,现在被蒋少男当众羞辱,她都恨不能刨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瞬间无地自容到了极致。
她眼泪哗哗地滚出了眼眶,浑身都哆嗦起来。
蒋少男却对她没有半点怜悯之心,他语调冰冷而危险:
“我最后再说一次,我发现进错房以及身体中招后就意识到问题不妙,所以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卫生间,我没有碰过你一根汗毛,你就是浑身都是嘴你也诬陷不了我,还是说,你真的想报警或者叫个医生来给你验一验呢?”
洁雅觉得自己已经被羞辱至此了,她不痛快她也不会让蒋少男跟安歌痛快。
因此,她几乎是在蒋少男话音落下后,就拔高音量,道:
“你做都做了,我还怕被医生验吗?我现在就能跟你去医院检验伤口。”
蒋少男凤眸冷冷地眯起,目光落在杰雅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面目狰狞的脸上,冷笑道:
“既然你咬死说我们已经发生了关系,那就验吧。”
詹姆斯森文最心疼的就是杰雅。
因此,詹姆斯森文对待这件事的态度是赞同的,他也支持让医生检查。
詹姆斯庄园有家庭医生,有男有女。
詹姆斯森文在这之后把家庭医生叫了过来,一番吩咐后,杰雅就要跟家庭医生下去做检查时,战南笙站了起来。
她走到詹姆斯森文面前,道:
“医生都是你的人,万一你的小千金耍诈,讹上我前夫了,那他真的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要么我跟着一块全程参与,要么去三甲医院吧。”
詹姆斯森文眯起了眼,目光在战南笙脸上停留了几秒后,道:
“战小姐,我说过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外人不要插手……”
战南笙打断他:
“是你的家务事,但也事关我朋友的前程以及名誉。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蒋少男真的跟小千金发生了关系,您又将作何处理?首先这件事的过错方并不是蒋少男吧?毕竟,他是被杰雅小姐以及你的夫人设计陷害的,他主观上并没有侵犯的动机。
反观你的女儿杰雅小姐,她暗算在先,色诱在后,哪怕真如她所言她中途有反悔之意,那她主观意识是愿意跟蒋少男发生那种事。所以,在这件事上,你想让蒋少男坐牢什么的,警方肯定是不会受理的。毕竟,你的女儿主观上是愿意的。”
说到这,顿了下,
“当然了,在您的潜意识里您是偏袒您的女儿杰雅小姐的,想着要给她撑腰甚至是帮她夺夫。但我要说的是,杰雅小姐是您的女儿,难道安歌就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了?她的丈夫被算计的跟你另外一个女儿差点滚在了一起,作为最大的受害人,您内心可曾为她着想过一分?她跟蒋少男还有个尚在襁褓中的儿子,你忍心这么对待她吗?”
詹姆斯森文被质问得说不出话来。
跪在地上的温怡在这时开口道:
“战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按照你的意思,小雅就这么白白被侮辱了?她可是个病人,已经十分可怜了,你让她今后要怎么活……”
战南笙打断她:
“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当母亲的失职?不阻拦自己年幼无知的女儿犯错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助纣为虐?就冲你对蒋少男下迷幻剂这件事,要是真的算计起来,告到法院,哪怕你肚子里揣的是十胞胎,你也得给我坐大牢,你听明白了吗?”
温怡面色唰的一下就惨白了下去。
这时,温怡的保镖何归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进门后,就跪到了詹姆斯森文的面前,说道:
“我是主谋,跟我们家三小姐无关。是我听说杰雅小姐看上了蒋少且想得到他,所以就跟我们家三小姐自告奋勇,说这一切我来安排……”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扯唇轻笑了一下,打断他:
“啧,这么忠心护主啊?那就算是这样,你顶多算个主谋,你的温三小姐她也得是个从犯呢。”
何归:“……”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话是对詹姆斯森文说的:
“你还要不要让医生给你女儿验了?要验就快点,别耽误我跟我的少帅大人休息。”
一刻钟后,在战南笙全程参与下,杰雅的化验就有了结果。
女医生走到詹姆斯森文面前,说道:
“家主,杰雅小姐那里确实破裂了,但提取物却没有发现异性基因……”
她话都没说完,眼睛都哭肿了的杰雅在这时胡编乱造,说道:
“那是因为蒋少男……他做了安全措施,所以才没有检测到异物……”
一直没有说话的安歌在这时走到了她的面前,并在下一秒抡起胳膊就给了她一巴掌,那巴掌声响彻整个当空:
“不要脸——”
她打完以后,扭头就要走时,已经被刺激的魔怔的杰雅突然发出无比尖锐的笑声:
“哈哈,我就是不要脸啊,就是想抢你老公,怎么样?你现在又能奈我何呢?我想要的,你不能不给。就算我得不到,你也休想拥有,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