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些是黄妖道手下的珊蛮残党,陛下,下令吧,我们……”
“唰”没等将领说完,只听到了剑刃割破血肉的声音传了过来,士兵们惊愕不已地望向蒙成的方向,可是蒙成已经不再威风凛凛地坐在马上了,他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马蹄旁边,鲜血也浸染了战马的马掌,马儿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不停地抬起蹄子,又放下。
“如此,便可大功告成,此战,蒙成必死。”石铭玉卷起了前线最后一宗战报,微笑着望向李寒居,李寒居此刻的眼神不再是礼貌与尊敬,而是崇拜,这就是他想要成为的人。身在城中,却指挥得了千军万马且无有纰漏,算无遗策,真不愧是大漠明珠。
李寒居跪地行礼:“石先生神机妙算,在下实在佩服,恳请石先生收在下为徒,在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石铭玉淡然一笑,上前扶起李寒居:“你我年龄相仿,如何能以师徒相论,在下虽有些伎俩,但不过皆是些阴诡之计,李堂主能不嫌石某腌,石某已经深表感激了,你我二人以友相称,岂不美哉?”
李寒居合掌笑道:“好!石先生能认在下为友,实乃三生有幸,不知石先生可有兴趣入我长城沙,救民于水火啊?”
“救民于水火……”石铭玉想起了燕栩栩,她为了救民于水火才变成了那个样子,如果她现在站在这里的话,若是她听到了这些,一定会毫无顾忌地同意吧。
李寒居见石铭玉没有说话,以为是他有所顾虑,于是接着说道:“石先生您想想,蒙成死后,蒙家嫡系绝嗣,燕海各族必然开始争夺皇主之位,大漠短时间内不会安宁下去了,难民只会越来越多,长城
诸州也只会越来越乱,长城沙就是这个时候应该出现的,我们需要更多更强大的力量,比如,先生的智慧。”
石铭玉犹豫了片刻,拱手而拜:“李堂主盛情难却,容留石某这个反叛之臣,石某再推辞也有些不合礼数了。”
“好,太好了。”李寒居欣喜若狂地扶住了石铭玉,他高兴,他当然高兴,手下精英越来越多,距离他登顶长城沙也可谓是越来越近。
“报”此时一名沙军士兵禀报李寒居:“花白宁一行人没有回到沙棘岭,而是绕路奔长城而去。”
“哼。”李寒居不屑地皱了皱眉头:“原本我是打算这场战役结束后除掉这几人的。”
石铭玉没有摆出任何表情,只是淡淡问道:“哦?为何?”
“实不相瞒。”李寒居叹了一口气:“石先生之前也问过,为何长城沙可以为了花白宁这个女子不惜牺牲沙棘岭,其实,这并未我之本意,而是长城沙人阙宫主之令。”
“真正的人阙宫宫主?”石铭玉也听说了先前花白宁伪装成人阙宫宫主稳定长城沙军心。
李寒居点了点头:“我从最开始就打算牺牲掉花白宁换取沙棘岭安全,甚至打算将袁宗玺的事情也推到他们身上,可是。”
“宫主不允许?”
“嗯。”李寒居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事情一下子就变得复杂了,宫主不允许出现任何花白宁被伤害的事情,如此一来任务就变得异常艰巨了。”
“既然如此,安民堂和沙棘岭近乎生死存亡,李堂主为何还要听那个素未谋面的所谓宫主的话呢?”石铭玉开始对李寒居这个人开始感兴趣了起来。
李寒居回过头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处理公务时使用的案桌:“秩序就好像是一个梯子,只有维持梯子的存在才有机会爬上去,如果自己从下面将梯子斩断,自己将再也没有机会向上爬了。如今天下虽然再度一统,看似歌舞升平,但是江湖之上依然是强敌环伺,北方诸帮好不容易形成了组织,如果毁掉了,只会被其他敌人吃掉,到时候,会变得更加难看。”
石铭玉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下颌:“李堂主的志向是成为长城沙之主。”
“我知道这很难。”李寒居闭眼摇头,然后又坚定地睁开了眼睛:“不过,不争取就永远也得不到。”
石铭玉低头笑了笑,他轻轻地呼了一口气:“那,李堂主可有什么计划?”
“当然。”李寒居转回身来对着石铭玉自信地笑道:“如今,我已经布下了一个大局,我要借袁宗玺之死把长城沙搞到风口浪尖之上,让矛头指向长城沙,越多越好,一直到人阙宫宫主出场。”
“你想逼他出现?”
“人最难对付的东西就是未知。”李寒居将手背了过去开始踱步:“但是,只要他暴露在阳光下,哪怕一瞬间都好,因为他必定是人,只要是人,就有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