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思翔居然要担任第四十战区的副将军,真是……
墨星念觉得头都大了,不自觉的微微蹙眉。若是她这副神情让席思翔看到,恐怕对方会更加来劲。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莫名其妙被那个眼高于顶的席思翔关注起来,然后想方设法的刁难她,阻碍她前进的道路。
当然,这种刁难在别人的眼中可能是一种关心、体贴和保护。事实上,如果不是墨星念太过勇猛,不要命的浴血奋战,恐怕大家心中早就把她打上了席思翔女人的标签!现在,即便没有人这么想,但席思翔对于墨星念的追求却是有目共睹,若说起靠山,席思翔身后的席英就可以做墨星念最大的靠山了。
可是,席思翔所做的一切落在墨星念眼中,却认为对方在阻拦她的计划。
她恢复本来容貌,精心策划、隐姓埋名的潜入南广大陆,打入星宿殿内部,可不是为了来钓一个星宿殿天才高手当保镖的!她需要的,是积累战绩,提升官职,最终得到南广大陆星大人的认可和信任。这个终极目标看似很难,但是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却未必不能做到。
现在,每一场战役都是她的机会,而席思翔却在斩断她的路。
想到这里,墨星念的身上不由散发出浓重的寒意,一边将刚才席思翔话语里透露出的讯息重新过滤分析,一边暗暗考虑是不是抽空让这个碍手碍脚的家伙受伤卧床几个月。
之前席思翔被调走,要和其他大陆的精英们一起对抗无尽海南边忽然出现的海族高手。墨星念几乎以为这个家伙不会回来了,而她更是利用这段时间不停的累计功勋,最终副偏将爬到了偏将,然后又升职到了副牙将。本来以为这场官途会一路顺风的时候,谁料到这个家伙居然杀了个回马枪,又调回来了,而且还从原本的副牙将来了个连环跳,直接空降当了副将军。
可恶!墨星念咬了咬牙,无意识的想着:这个可恶的家伙,简直跟墨哈修一样烦人!
这个想法一闪而逝,可那个名字却落进了她的心里,再也出不来。
墨哈修……墨星念心一疼,连忙昂起了头,望向屋顶。
这五年,柳初秋一直小心翼翼的从不敢在她面前提及那个人的名字,唯恐触碰到她的伤口。可是,有些事如一根针刺猛地扎到心里,无论提与不提,它都一直那么清晰的疼痛着。
五年前,被墨哈修拼死送出念之途的瞬间如同刀刻在墨星念的脑海里一般,在每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清晰浮现。她犹记得那一日的天墨一般地昏暗,哀恸锁住了嗓子,让她无法呜咽出声,更无法痛痛快快的流出泪来。
墨哈修……死……谁曾将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想过?他是那样活泼好动的一个人,哪怕在修道这样严谨的道路上也不忘时刻找自己斗嘴。这么有精神气的一个人,谁又会想到他死?
可是,突然的,他就这么闯出了自己的世界,沉入永远的静寂,不给一点点预告,一点点准备,或是一个最后希望的余地。
这难堪的永远静寂和消沉便是死亡最残酷的地方……
很长一段时间,墨星念都无法将死这个字用在他身上,她都坚信着那个阳光般耀眼的少年一定活在念之途中,只要下次念之途阵法开启,自己便又可以见到他。看到他那样大大咧咧的冲自己挥手,裂开嘴露出一口的白牙,然后叫自己“丑丫头”,过来揉自己的头……
可是,在离开念之途不久后,她便得到了消息。念之途被海族攻占后,人族不得已放弃了这个阵法空间,守墓人牺牲自己让整个阵法崩塌。一切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
事实不容她安插任何希望,情感不容她不伤悼这突兀的不幸,理智又不容她有超自然的幻想!
五年了,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场关乎到人族存亡的战争,研究着如何将那长相恐怖的海族赶回老家去,甚至连他的名字都堙没在历史的车轮中没有人再提起……
而修则仍是死去没有回头,没有音讯……不!或许,他永远地不会回头,永远地不会再有音讯……
长久以来,墨星念都习惯在无意中想起墨哈修时昂起头,闭上眼睛,让原本要汹涌而出的眼泪留回去……可是这一次,她分明昂起了头,也闭上了眼,却依然没有控制住的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