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曾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给过他很多温暖,但白雪从来都是劝他向善,劝他尊重长辈,告诉他毕竟血浓于水。
很多时候,他都在忍着。
忍着迟家人的虚伪嘴脸。
很小的时候,他真的以为可能会出现血浓于水的情景。
直到一天天被现实拍醒。
只有景朱,从头到尾没有规劝过他要善良。
她让他恨,让他怼,让他去反抗。
虽然不用她教他该如何,但他能感觉到自己不是孤军奋战,身边有盟军,有支撑,有后盾。
一个女人而已,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跟楚叔给的安全感,完全不同。
迟峻城的手被景朱捏在手里玩,他问她:“你能玩出朵花来?”
景朱屁股一挒,向着迟峻城坐,打开他的手掌,手指在他的掌纹上一条条的描绘,笑着道:“嗯啊,我给你玩出朵花来,给你画一条长长的生命线,稳稳的事业线,甜甜蜜蜜的婚姻爱情线,好不好?”
这是景朱在辛玲那里学来的词语,生命线,事业线,爱情线。
辛玲说,掌纹是会变的,愿力改变业力。
景朱抬头,瞳仁里装着迟峻城的影子:“峻城,辛姐说很多人天生的掌纹并不好,命不长,事业不顺,爱情求而不得,只要愿力够大,就可以改变业力,你自己不信这些,以后我给你发愿,你什么都会圆满。”
她在笑。
迟峻城呼吸紧在胸口,吐不出去,呼不进来,他的手掌僵硬地被她握住。
哎,景朱。
沙发上坐着的人,就看着新婚夫妻撒狗粮。
不跟长辈好好的促膝长谈,没有一件事情有回应,有结果。
两口子只管自己快活!
迟柏仁再次拍了茶几:“景朱!你够了!迟家的人聊事情,你上楼去!”
景朱翻了个白眼瞥过去:“你把修这幢房子的地皮钱,建造费和装修款都出了,我就上楼,否则,我凭什么听你的?这是我家诶,我家,还轮得到你叫我上楼?舍不得出钱,还想摆架子,我景朱可是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我就喜欢听我爷爷的话,我爷爷给钱啊,什么钱都帮我出,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景朱又瞪了迟峻城一眼:“我在我家,你要是让我忍让,我就跟你离婚!”
迟峻城故作害怕:“我可不敢跟你离婚,跟你离婚,都知道我做过你景朱的男人,我就成了二手货了,哪个女人还会要我?”
他身高体长,如今不似曾经那般收敛,随时随地的流淌着一股倜傥的风流韵味,偏偏说着软话的时候,全身上下又有一种玩味的纵容。
这是强者对弱者的纵容。
他不在意这些话,便可以当做玩笑说出来。
迟柏仁眼睛一翻,往沙发椅背上靠去!
“迟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被一个丑东西迷成这个样子,你真是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