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点头道:“看来你们两还真是情深似海,不过,季兰庭要杀秋二公子这事儿连你都知道了,皇上怎么还会派二公子前往原晟?”
最怕时间忽然的安静……
虞若笑得温柔,“这个时候,你倒是挺聪明。”
可江瑟瑟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在咬牙切齿,翻了个白眼,道:“你不说我也知道,秋家功高震主,皇上想斩草除根了呗。还有,你少把我当小孩子看,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心比天高却傻不愣登的大小姐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她的命是爹爹换来的,前半辈子,他是她的保护伞,为她遮风挡雨,纵她任性恣意,后半辈子,他用自己的血肉给她铺好了重新走下去的路。
在这个世界上,她孤苦无依,早就没有资格再去愚蠢。
“不过,你跟皇上对着干,真的没关系吗?”江瑟瑟又问道。
虞若扶住了额头,简直失去了继续和她聊下去的欲望,“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完了。”江瑟瑟直言不讳,无比真诚地盯着她。
虞若咬牙切齿,“这,还,用,你,说!老子乐意!”
江瑟瑟嘀咕道:“果然话本子说得对,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这么个冷情冷性的人也被二公子的美貌惑住了。”
她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笑道:“想不到在你心里,我勉强也算是个英雄。”
“我告诉你,你差不多得了啊,休想诱导我继续夸你。”江瑟瑟轻哼了一声,转移目光,“你就不怕吗,这原晟的王对你可是贼心不死,别到时候救人没救着,倒是把自个儿搭了进去。”
虞若笑眯眯地盯着她,“最后两句话,你还是用来担心担心自己吧,江大小姐,您自个儿还重伤被困在这儿呢。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情,不出意外的话,你接下来十天都得呆在这儿了,这还是保守估计,你放心,不把你治好我是不会放你走的。而且,因为昨夜的刺客事件,宸王府的守卫加强了两倍,十天之后我都不一定有机会把你送出去,你做好心理准备。”
这回轮到江瑟瑟呆住了,她一时情急又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这声音引起了外面人的警觉,有丫鬟敲门道:“公主,公主?”
虞若立刻一把捂住江瑟瑟的嘴,回头大声喊道:“没事儿,就是昨夜受了些凉,你替我温些酥酪来,我喝了再歇歇。”
“是。”丫鬟不疑有他,领命而去。
虞若如释重负,松开捂住江瑟瑟嘴的手,小声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江瑟瑟也知道自己差点闯了祸,低声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再说了,你真的要把我藏在你房间里这么久?”
“怎么,怕了?”虞若挑起眉,蹬开鞋子直接爬上了床,轻轻推了推江瑟瑟,“你往里面去点,给我腾点位置,我一晚上都没有休息了,我太累了。”
门口响起敲门声,“公主,酥酪好了。”
虞若一把掀起被子钻了进去,又立刻把江瑟瑟的脑袋按进被窝里,抬高声音朝外面道,“进来吧。”
丫鬟推门而入,见虞若半靠在床头看书,面容沉静而清冷,就并没有上前打扰,将酥酪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就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身边的被窝忽然耸动了起来,江瑟瑟蠕动着将头探了出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虞若顿时心软了,轻笑了一声,将酥酪端过来,舀起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对江瑟瑟道:“起来,喝点。”
江瑟瑟顿时眼睛一亮,脑袋凑了过来,就这虞若的勺子尝了一口,眼睛里溢满了光,“好好吃,再给我尝一口。”
虞若看着她满眼放光的幸福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舀起一勺子喂进她嘴里,“都是你的,别急。”
“你对我真好呜呜呜。”江瑟瑟感动了,融化了,抱住虞若的手臂仿佛一只可怜兮兮求宠爱的小猫咪一般,“我忽然好羡慕秋二公子,要不你别喜欢他了,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好的。”
“不好意思,”虞若又一勺子塞进她嘴里,堵住她滔滔不绝的废话,“我喜欢男人。”
“我可以努力。”
“你努力个屁,给老子喝酥酪。”
……
虞若真的很怀念从前江瑟瑟喜欢秋珣时的时光,那样一个热烈如火的姑娘,为什么现在会变的这么黏黏糊糊啊。
她瞥了一眼那两眼放光盯着她的某人,悲伤地扶住了额头。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江瑟瑟姑娘,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江太守从前到底是怎么教她的啊我的天。
不过,这些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真正让虞若烦心的是如何避开众人耳目金屋藏娇,毕竟是一个大活人,还是在季兰庭眼皮子底下,这操作实在是太艰难了。
中原来的小公主刚住进宸王府不久就病了,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怀疑是宸王暴虐吓到了公主,越发同情起这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公主来。谈瀛洲听到了消息火急火燎就赶来了,看虞若没什么大事才放下心来,顺便跟虞若报告了一下最新的和谈进度。
谈瀛洲通过这些日子的周旋与谈判已经与原晟的主和派达成了基本共识,就是在端宁与秦方二城之外,签订下十年的和平协定,毕竟无论对于虞国还是原晟来说,过去的战争都已经令国家元气大伤,急需要休养生息,不宜在劳民伤财。但是原晟的主战派也一直在给原疏递折子,以原氏昔日灭国之仇,要求趁虞国大败之际一鼓作气,一雪前耻。
但是虞若完全有自信,无论列出什么好处,都不及她允诺原疏的更有诱惑力。
如若不能独享尊荣,那么坐拥江山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