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啪!啪!”敲门声整栋楼都能听见。
“沈迹!沈迹!开门!我有话跟你说,沈迹,沈……”
常尊宇只害怕沈迹做傻事,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心里的巨石一下子落了下来。
“有事?”沈迹还在,只是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常尊宇知道,沈迹的病情加重了。
“你打开门,让我进去,我有话跟你说。”
最外面的铁网门还没有被打开。
“没有什么好说的,走吧。”他不想让常尊宇看见他现在的生活状态。
因为他比以前更不好了,连曾经最坚持的一尘不染都做不到了。
“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
常尊宇一愣,眼中有泪水打转。
沈迹的意思是他们曾经的相处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吗?
他不信。
“那如果,我只是聂踪呢?”人人都羡慕的家世地位他从来都不想要,他只想自由自在地过潇洒快活的生活,和自己心爱的人。
“你不是。”沈迹双眼疲态尽显,连声音都是疲惫的,可每一句每一个字却像一把坚硬的刀扎进常尊宇的心脏。
“你恨我,只是因为我姓常?因为我是常家人?”常尊宇镇定下来,看着沈迹认真地问道。
常家与沈家的恩怨要从二十七年前说起。
二十七年前京都发生的事影响很大,也伤害到很多无辜的人。当时,沈父陪沈母产检回来,在路上碰到了常家调动的军队,这些人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将枪口对准了沈父和怀孕的沈母。
当时阮菽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一个丈夫带着一个怀孕的妻子,这画面太像钟允之带着阮菽。常家一派自然不会放过。
结果就是沈父为保护沈母惨死枪下,侥幸活下来的沈母在沈迹五岁时就郁郁而终。
正是因为这样的家庭变故,沈迹从小就很懂事,他比同龄人成熟很多,可也比同龄人承受的东西更多。
常尊宇想象不出来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要怎么独立生活,没有任何生活来源,他要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
如果不知道沈迹的过往,单看他的外在和气质,任何人都会觉得他是一个绅士,这样儒雅的人家教一定很好。
对啊,沈迹的确是一个绅士,可他哪儿受过家教,他连家都没有。
谁又知道这位整洁得一尘不染的翩翩公子曾经也是住在垃圾桶旁边的?
谁又知道这位最受学生喜爱的英俊教授曾经也是被路人唾弃的?
他如今的一切,家破人亡,久病缠身,都是常家人害的,只恨他无能,杀不了罪魁祸首,甚至还留仇人在家里住了这么长时间。
“对!”他恨常尊宇,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门外的常尊宇双手紧紧抓着铁网,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啊,沈迹应该恨他的,恨不得杀了他才对。
许久,常尊宇缓缓抬起眼眸,看向沈迹,说:“你好好照顾自己。”然后,松开手,情绪低落地消失在了沈迹的视线范围。
原来有些人生来就是仇人,就像他和沈迹一样,注定只能做仇人了。
“哼!”常尊宇拖着沉重的脚步,如行尸走肉一样,他又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
“呲喇!”一辆车停在了常尊宇跟前,下来两个黑衣保镖,两名秘书。
“少爷,得罪了。”保镖直接上手架人。
“等等,我跟你们回去,但我要先……”视线落在路边一家西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