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道：“为啥还是中午那些，都没添新菜？”
沈清涵：“你去做吗？”
陈路哑火了。没办法，庚申生病，贺娘腾不出手，她们这些人会做的菜有局限性，都是同一道菜吃新旧都一样。
盈眉：“一般人家都是除夕丰盛，剩下几天吃剩菜，不然一桌子菜扔了也太浪费了。”
沈清涵：“有道理，看看，这就是当家知柴米贵。咱们现在一大家子，白秉恂的俸禄都填补修房子上了，我的俸禄忽略不计，陈路那点儿朝廷发的补贴还不够自个买纸笔的，现在可都靠着盈眉来养，都节省一点吧。”
陈路吐槽：“你才不节省呢，非要吃驴肉馅儿的饺子，这驴肉都要赶上牛肉贵了。”
沈清涵假装听不见，人的本质就是双标。
一大锅饺子都是驴肉馅儿的，天上龙肉人间驴肉，贺娘拌的料那叫一个香，盈眉端了一大碗给庚申贺娘送了去，回来说庚申的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大家放心的吃吃喝喝玩乐起来，陈路吃的最香，满嘴流油，还和白秉恂喝了好些酒，上好的花雕。
最后一家子瘫在桌子边玩起了牌，围着碳盆守岁，往里头扔了两个生栗子，烤出来倍儿香。
输输赢赢，就听着人们或哭或笑。
宫里头准时的放了庆祝新春的烟火，噼里啪啦的震天响惊醒了昏昏欲睡的众人来廊下看烟花，纷纷灿烂如星陨，喧豗似火攻。
白秉恂拿了披风给沈清涵披上：“天冷，你穿的太单薄了。”
沈清涵：“穿的太厚臃肿，不漂亮。”
白秉恂：“不漂亮也没关系，你可以不漂亮，我还是很喜欢。”
沈清涵弯着眼眉笑了笑：“看来以后应该多灌你点酒，喝酒了嘴就甜了。我现在有一种错觉，星辰和你都属于我。”
白秉恂：“这个错觉对了一半。”
沈清涵：“少卿的措辞永远这么谨慎。”
一阵冷风吹过，盈眉打了个寒战。
陈路见状折身回去，把大家的衣服都拿了来。
盈眉略有醉意，小声对他说：“刚才可好看了，你都错过了。”
陈路见她眼底秋水意朦胧，心底鬼使神差的炸了一下，仿佛烟花在心头绽放：“天花无数月中开，五色祥云绕绛台。堕地忽惊星彩散，飞空频作雨声来。”
盈眉：“什么？”
陈路避开了她的视线，仰望天空：“没什么，我说的是宫里放的烟花。”
长廊下眺望，新的一年就此在璀璨中拉开帷幕。
白秉恂的快乐假期一直维持到天宝十七年一月八日，皇帝急召他进宫，处理一桩宫廷丑闻。
白秉恂饭都没吃完，直接撂筷子走了。
沈清涵很羡慕：“这就是有能力的官员就跟那秦楼楚馆里的漂亮姑娘似的，长得好看，想给客人甩脸子就甩脸子，当冷美人也有一堆客人捧着舔着，毕竟客人冲着脸去的，不冲着性格。我就不行了，没什么能力，就是秦楼楚馆里年老色衰的普通姑娘，只能温温柔柔的去卖笑，重点突出性格好，只求不惹人讨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