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涵虚着眼睛醉意朦胧,忽听女子死牙赖口的叫声,那点微弱的醉意也都没了,歪歪的身子坐直:“这是怎么了?”
“坏了。”何澹澹压低声在她耳畔道:“周尚书家的河东狮吼来了。周尚书的妻子是岳阳刺史常兵的独女,早些年穿着父亲的盔甲还在城楼上迎敌,耍得一手好鞭子,能把周尚书吊起来抽。因此周尚书有贼心没贼胆,外头偷偷摸摸,家里无一小妾。”
这位周娘子的名声显然很猛烈,那些官员也都面色惊异,其中周尚书赫然立起,左右望望直奔窗户。
郎中等人赶紧去拦:“尚书,跳不得,这里是二楼。”
周尚书急得满头大汗:“这可如何是好?”
其中一位郎中说:“没事,咱们在酒楼吃饭,又不是在花楼,嫂子不会怪罪的。”
可又有人说:“这房里有姑娘,说不清呀。”
刚才还紧贴着周尚书的那青楼女子眼下已经是泪流满面,瑟瑟发抖。
沈清涵眼看着屋内情景乱糟糟一团,觉得有些好笑。
何澹澹吓唬道:“周娘子的鞭子不看人,咱们都是狐朋狗友,小心都要挨抽。”
话音刚落,房门已经被一脚踹开,周娘子带着家丁仆役怒气汹汹的来捉奸,一见满屋姑娘,勃然大怒,甩出了鞭子:“好你个周狗蛋,说出来喝酒,喝的就是这种酒吗!”
周尚书的腿肚子在哆嗦,“我错了,我这就回家。”
周娘子眼睛发红:“你还想回家?你没家了!”她抬手一鞭子抽碎了博物阁上面的摆设,瞬间所有人都缩了脖子。
沈清涵安慰性的拍了拍一个青楼姑娘的肩膀,转身道:“周娘子息怒,此事并非你看到这般,请您数一下人数,我们这八位官员却仅有七个女子。”
周娘子看向她眯了眯眼睛:“你是谁?”
“在下是工部新来的官员,今日是来给我迎新准备的接待酒,有人自作主张叫来了八位姑娘,周尚书一听那还得了,直接撵回去了一个,不信您数数。”沈清涵十分诚恳的说。
那周娘子压着火气数了数,竟真是如此。
沈清涵行礼赔礼道歉:“今日事情全在我起,请周娘子消消气,实在不行抽我几鞭子,您千万别气坏了,尚书会心疼的。”
周娘子一翻白眼:“他会心疼我?他巴不得我死了。”
周尚书也很机灵,连忙上前道:“娘子千万别乱说,这种话不能说,我还指望着咱们两个白头偕老呢,你要是死了,那我也活不成了。”
周娘子的气儿算是消了,又数了一遍人数,不确定的狐疑看向周尚书:“你让人走了?”
周尚书:“千真万确,别人的我不好撵走,但我能做得了我自己的主。”
周娘子讥讽一笑:“可我见那女子生得细眉细目,柔情婉约明显是你的喜好。”
这周娘子眼睛也算毒,一下子就叼住了周尚书那个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