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秉恂惊讶:“你怎么知道?”
沈清涵捋了捋思虑,她知道这件事情是上辈子的事。
那是在天宝十八载时,京中产生瘟疫,三位重臣与六皇子先后丧命,陛下重病难以理政,三皇子一跃成了太子监国,彻查瘟疫,查出鼠患。京都当时鼠患盛行,推行养猫,偏有一大臣竟见猫杀猫,引起了爱猫人士林蕊姿的大为愤怒,怒斥此官员为罪鼠。后来这名官员被流放死在路上,依稀记得此人姓孙。
“他叫做孙……”
“孙朝生。”
沈清涵捏筷子的手顿了顿:“应该是这个名字,武将出身吧。”
林蕊姿气的骂了好久,不断和林芜菁抱怨“武将出生果然无仁无义,从前爱若珍宝,后便弃之如履,跟精通算计的商人倒是一路人”,她当时去请安听了几耳朵,直翻白眼,指桑骂槐当谁听不出来?
白秉恂满心疑惑:“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
沈清涵掂量再三,不忍欺瞒先生,终究还是据实相告:“其实我重活了,我是上辈子知道他的。”
白秉恂脸色一下就难看了下来,秀眉白面风清泠:“清涵,何必诓我?你不说我难道还能严刑拷问?”
沈清涵苦笑一声,不信便不信吧,揉了揉脸颊,撒娇道:“我就是开玩笑嘛,之前不是猫丢了吗?我就四处托人打听,有个贵妇告诉我京都有一户姓孙的人家最喜养猫,可去他家求,但又有人补充,说孙家如今已经不养猫了,突然不喜欢了。”
白秉恂将信将疑,神情严肃:“不是你那天在床底下听了什么?”
沈清涵见他严肃便气短:“刚才骗你的,我没有什么掖着瞒着你的话。你别生气,我就当你刚才说的也是假的,在骗我,就算扯平了。”
白秉恂纠结了一下,低垂眼帘,轻声说:“我说的是真的,我告诉你这些事情不是想从你嘴里面骗消息,是想哄你开心。”
沈清涵笑面如花:“我知道。”
白秉恂吃过饭就要离开。
沈清涵见他眼珠通红于心不忍,强将人留下来,按在床榻上让他休息。
沈清涵:“就是有天大的案子,你也不能不吃饭不睡觉,你躺下,咱们两个说一说这姓孙的,姓孙的讨厌猫问题很大吗?”
白秉恂不肯和她说。
她说:“先生不告诉我,我就自己查,我有自己的渠道。”
白秉恂沉默片刻,道:“你别去查,危险。孙家一直有养猫的习惯,孙朝生从战场回来以后他家的猫却全死了,我去了他家附近的药馆问,得知他曾拿过猫毛过敏的药。有些人会对畜生的毛发过敏,因此极其讨厌。”
沈清涵:“那这就不对劲,去军营前还喜欢猫,回来后就对猫毛过敏……”
她忽然想到了魏若夫对孙朝生的处置,因为林三小姐的不满就处置了一个官员,当时朝中好多大臣都不满,但没拗过林相爱女,现在仔细想想,林相就算纵容女儿也太过头了吧。
除非孙朝生的罪名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但又不能揭露出来,所以这人死在了流放路上。
沈清涵越想越心惊:“你觉得,这前后两个孙朝生不是一个人,在战场上调换了。”
“我不敢胡乱揣测,但你说的这个月处理了十六个人始终是我心中的一根刺。这个月替换了十六个朝廷官员,那其他月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