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过谢了。”鸢也皱着眉。
原本靠在那里一副伤重无法动弹的人,突然倾身抓住她的左手,往自己的方向一拽。
鸢也整个人朝他扑去,所幸反应快,用另一只手及时撑住床板,才没有真的撞进他怀里,但也因此扯动了枪伤,疼得冷汗淋漓,气疯了要骂他有病吗?
左手的指尖却就碰到温热的濡湿。
尉迟带着她的手贴在自己伤口处,两人此刻距离近,低头刚好能在她耳边说话。
“我的伤口又裂了,这次不知道又要在床上躺多久,只说一句谢谢是不是太敷衍?我今晚来,是为了救你。”
所以要她负责?鸢也气极反笑,她让他来了吗?
在她开口嘲讽之前,他一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可以交换信息。”就让她原本要说的话都停在了喉咙里。
蛇打七寸,过去这么多年,尉迟还是能准确拿捏住她的弱点。
白清卿那些疯言疯语,带出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局和“TA”。
如果她的话属实,那就推翻了她一直以来认定的,“尉迟喜新厌旧,无情无义,去母留子”,变成他们分开是遭人的算计,与此同时,紧随而至的问题就是,“TA”是谁?“TA”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目前毫无头绪,尉迟这句“交换信息”对她有致命的诱-惑。
她抬起头看他,考虑了一阵,妥协了:“好吧。”
尉迟一笑,将止血药递给她:“换你帮我包扎。”
鸢也接过,撑着身子起来,坐在床沿,忽然间反应过来,因为被他带着谈起白清卿,她反而忘记了疼痛。
他是有意这样做的吧?
鸢也不知道该什么心情地看了他一眼,低头,去看他腹部的伤口。
尉迟穿的还是今晚在程董事长生辰宴上的西装,将衬衫下摆才裤子里抽出来,解开扣子。
一股狰狞的血气立刻扑面而来。
鸢也这几年见过不少血,但没见过这样的伤口,立即把手撤回去,眉心拧成了一个死结。
顶着这么一个伤,他打架?开枪?逃生?爬铁梯?翻墙壁?和方丈谈判?和她废话?乃至现在还清醒着?